閨房內布置得雅致非凡,雕花窗欞透著柔和的燭光,映照出房間內的一應陳設。
床榻上,輕紗輕垂,香風細細,就像是被繁花和翠竹環繞的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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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宜上前撩開羅帳,又掀開被褥,對夜淩霄道:“世子放她下來吧。”
夜淩霄抱著人上前,俯下身,輕輕將人放在了床榻上。
奈何胸前的衣襟被她拽得很緊,哪怕已經將人放下,她也半點沒有鬆手的跡象。
慧宜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將她手裡緊攥的衣襟一點點抽離出來。
最後,看著夜淩霄胸前被揉出褶皺的衣襟,慧宜不好意思地道:“未央這孩子醉糊塗了,抓著人就不肯放,真是讓你見笑了。”
夜淩霄見不見笑她不知曉,隻是她這當娘的臉算是被她丟完了。
齊未央似聽見了什麼,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的翻了個身,又沉沉睡了去。
夜淩霄理了理淩亂的衣領,又垂眸看了看榻上熟睡的女子,嘴角似有若無的噙著一絲笑意。
他溫聲道:“不礙事,我先回去了。”
慧宜也不好再挽留,便對一旁的齊銘道:“夫君,你送送世子。”
夜淩霄不再停留,轉身剛要離開,餘光就被一件不起眼的小物件吸引。
他抬腳走了過去,目光緊緊打量著妝台上擺放的一個木頭人。
木頭人有鼻子有眼的,長長的頭發垂落腰間,頭頂挽著兩個小丸子,看上去十分靈動可愛。
齊銘見他看得認真,便上前道:“世子也喜歡這木頭人?”
夜淩霄沒說話,隻是看著桌上的木頭人出神。
齊銘道:“這木頭人也不知是何人送她的,從小的就當寶貝似藏著。不過看這眉宇之間,的確與她有幾分相似,想必是哪個能人之匠送給她的吧。”
“問她,她也不說,這孩子,性子古怪得很。”
夜淩霄淡淡一笑,轉身便往屋外走去。
他沒告訴齊銘,那個木頭人是他八年前照著未央的模樣,親自雕刻的。
他記得,他將這木頭人送給她時,她還一臉嫌棄,說他眼睛刻小了,嘴巴刻大了,總之與她一點也不像。
他故意調侃道:“你原本就長這樣,不喜歡就丟掉好了。”
她衝他做了個鬼臉,高傲地道:“丟掉就丟掉!”
他原以為她拿回去真的會丟掉,沒想到竟當寶貝似的珍藏了八年?
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她方才迷迷糊糊說過的話。
“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能將我當做妹妹呢?”
……
兩人走出院門,忽聽假山後傳來兩道聲音。
兩個丫鬟正在竊竊私語。
“方才抱小姐回來的男子是誰啊?生得好生俊俏,比那畫上的公子還要俊美。”
“你說小姐至今未嫁,該不會是因為心中有人吧?”
“誰知道呢?不過那男子能親自抱著小姐回來,想必就是小姐的意中人吧?我瞧著小姐與他十分相配呢。”
“也不知那男子喜不喜歡小姐,倘若真喜歡,為何還不上門提親呢?”
“你說,小姐會不會是單相思?我瞧那男子豐神俊朗,意氣風發,想必身份高貴,不一定是咱們小姐高攀得起的……”
聲音漸漸遠去,兩個丫鬟走遠了。
看著一臉黑沉的齊銘,一旁的管家冷汗直流,趕緊道:“大人息怒,稍後老奴便安排人將這兩個亂嚼舌根的丫鬟發賣出去!”
齊銘揮了揮手,將管家打發走,繼而又轉移話題,與夜淩霄道:“黴米之事,我已調查清楚,此事牽連甚廣,若想要朝廷派發賑災糧,還得另辟新徑。”
夜淩霄道:“我明白,應對之策,我已想好,即便動不了幕後之人的根基,我勢必也要砍去他的左膀右臂!”
齊銘欣慰的點了點,道:“果真不愧是王爺的兒子,有他當年的風範。”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府門口。
齊銘道:“方才的話,還望世子莫要往心裡去,不過是丫鬟的無稽之談。”
夜淩霄頓了頓腳,忽然轉過身看向他,道:“不過,她們有一點倒是說得沒錯。”
“世子說的哪一點?”
夜淩霄道:“未央的確到了該出嫁的年紀。”
齊銘道:“世子多慮了,未央的婚事我們會為她籌辦。”
夜淩霄身姿挺拔的站在台階下,道:“齊大人覺得我如何?”
齊銘微怔。
片刻後,他笑道:“世子豐神俊朗,文武雙全,自是人中龍鳳。”
夜淩霄微微勾唇,頷首道:“既然如此,等我爹娘回來後,我會備好厚禮,再次拜訪。”
話落,也不等齊銘反應過來,便抬腳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