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雪道:“方才我兩是去私會,若被他發現我現在才回來,指不定又要說教我了。”
“私會?”聶君珩咀嚼著這兩個字,總覺得哪裡不對。
隻是不等他想明白,眼前的人便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聶君珩無奈笑了笑,也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走進院子,就見阿蓮蹲在自己房門外。
聽見腳步聲,阿蓮猛然抬頭,見是聶君珩回來了,趕緊站了起來。
聶君珩對她視若無睹,推開門正要進去,衣角忽然被人揪住。
聶君珩身形一頓,劍眉緊蹙,一雙寒眸閃過一絲抵觸與厭惡。
“你做什麼?”
阿蓮抬眸望著他,目光楚楚,惹人生憐,聲音更是柔得出水:“聽說皇上特賜了一座將|軍府給您,不知將|軍何時搬去新府?”
聶君珩蹙眉道:“與你何乾?”
阿蓮垂眸,咬了咬唇,聲音愈發淒楚:“阿蓮身邊已經沒有任何能依靠的人了,將|軍若要分府彆立,可否將阿蓮一起帶走?”
“阿蓮願意一直伺候將|軍,隻求將|軍給阿蓮一個庇護之所。”
聶君珩道:“你有沒有依靠,與我何乾?”
阿蓮淚眼婆娑地望著他,道:“將|軍就這麼討厭阿蓮嗎?阿蓮沒有壞心思,隻是想要陪在將|軍身邊,永遠伺候將|軍,即便如此,將|軍也不待見阿蓮嗎?”
聶君珩道:“你的眼淚在本將|軍這不值錢,隻會讓我更厭惡你,趁我現在還未發火,立刻滾下去。”
阿蓮聞言,擦了擦眼淚,果真不再哭了。
她緩緩鬆開了聶君珩的衣角,不甘心地問道:“將|軍當真容不得阿蓮嗎?”
聶君珩背對著她,聲音冰冷,不含一絲溫度地道:“認清你的身份!彆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話落,聶君珩抬腳便進了房間,如往常一樣,將阿蓮關在門外,不讓任何人踏足。
阿蓮看著緊閉的房門,楚楚可憐的神情一寸寸龜裂,最後染上了一層陰霾。
她手指緊握成拳,心中的不甘愈發強烈。
她不服這命運的安排。
憑什麼她生來就低賤!憑什麼彆人能嫁得如意郎君,而她隻能淪落成妾?
憑什麼救她出苦海,卻要她為奴為婢?
她偏不服!
她容貌傾城,若非出生不好,她也該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不是卑躬屈膝的奴婢丫鬟!
可聶君珩偏偏看不起她。
他嫌棄她的出生!嫌棄她身份低賤配不上他!連給他做丫鬟的資格都不配!
既如此,她偏要讓這個男人違背初衷,偏要將他拉下淤泥與她一起腐爛在泥濘裡!
……
淩雪回房後,早早便躺在床上歇息了。
剛入夢鄉,她猛然發現自己忘了一件重要之事,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
說好要給聶君珩準備辣醬的,方才隻急著避開夜淩霄,完全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
明日他們出發那麼早,若來不及準備可怎麼辦?
思及此,她將玉珠喚了進來。
“玉珠,你現在馬上去膳房給我備幾罐辣醬。”
玉珠打了個哈欠,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轉過身便去膳房取辣醬。
片刻功夫,玉珠便拿了幾罐辣醬回房。
玉珠道:“這麼晚了,郡主要辣醬做什麼?”
淩雪一邊將辣醬打包在一起,一邊道:“明日一早,君珩遠赴邊關,這辣醬是給他準備去路上吃的。”
玉珠道:“何時出發啊?”
淩雪道:“寅時。”
“寅時啊?”玉珠又忍不住打了哈欠,道:“那麼早,想必天都還沒亮呢,郡主,您起得來嗎?”
說到這,淩雪特意囑咐道:“明日你要早點喚我,若誤了時辰,我扣你月錢哦。”
玉珠欲哭無淚地道:“郡主,您平時都巳時才醒,寅時……奴婢擔心喚不醒您。”
看著桌上打包好的辣醬,玉珠道:“這辣醬……郡主要不現在就送過去吧?”
淩雪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猶豫道:“可是……天色已經很晚了。”
玉珠揉了揉疲憊的雙眼,道:“將|軍一般都睡很晚的,前兩日這個時辰,奴婢還見他屋裡亮著燈呢。”
“要不然,奴婢送過去也行。”
淩雪想了想,還是打算親自送過去,她穿好衣服,對玉珠道:“我去送,不準告訴我哥,聽見沒?”
玉珠不以為然地道:“為何要告訴世子?”
淩雪道:“這麼晚去打擾他,總歸不太好。”
玉珠道:“那郡主還要去嗎?”
淩雪猶豫了片刻,道:“去!送完辣醬我就回來,絕不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