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定力驚人,國師可費了好大的力呢,可殿下對你執念太深,國師隻好用銀針封住他的百會穴,若非如此,殿下還真忘不了你!”
“百會穴?”淩雪臉色一變,她這才明白,宮女為何會說他患有頭疾,她替他把脈,為何又察覺出他體內氣血混亂……
原來,竟是如此……
可她竟沒查出症結所在……
所以,那根銀針至今還在他的腦中?
思及此,淩雪隻覺一陣嗡鳴,身形險些不穩。
“你不是尊他為殿下嗎?為何要這般殘忍待他?”
“你們竟如此喪心病狂!你知不知道,那針再不取出,君珩會氣血逆流,他遲早會死的!”
淩雪險些失了理智,她不敢想象,她的君珩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頭,才逼得他們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將他神誌擊潰!
“那又如何!”塔娜公主眼神狠厲地道:“隻要讓他徹底忘了你!無論用何種極端的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她一步步逼近淩雪,眼裡透著凶光,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對你執念如此之深,你若不死!他遲早還會想起你來!”
“可笑!”淩雪直視著她,道:“你以為殺了我,他就會喜歡上你嗎?”
“感情之事,豈能勉強!”
塔娜公主冷笑道:“我不在乎,隻要你死,他遲早會娶我為妻!遲早有一日,他會將你忘得一乾二淨!”
話落,塔娜公主也不再廢話,轉頭命令侍衛道:“還愣著做什麼?把她給我殺了!”
侍衛拔出長劍,正欲上前,淩雪卻從袖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握在手中。
塔娜公主見狀,不由嗤笑,道:“怎麼?你還想做無謂的反抗?”
侍衛們立刻心生警惕,不料,淩雪卻將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可以死,但我不想死在你們手裡!”
塔娜公主一聽,忍不住失笑。她若自裁,倒也省得她動手,王上若是怪罪下來,她也有個脫罪的理由!
思及此,塔娜公主便道:“你若自裁,我便留你全屍!”
淩雪:“我可以自己動手,可公主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我死後,公主可否將我的屍身送回中原,我不想死在異國他鄉!”
淩雪深知塔娜公主恨極了她,自是不會輕易答應,於是又道:“如此一來,殿下便永遠不會記得我這個人!你們對我爹爹也有個交代!”
塔娜公主轉念一想,不由大喜。
如今兩軍交戰,若將她的屍體送回去,倒也能狠狠刺激一下對方主帥!也能好好鼓舞一下士氣,重振軍心!
如此一舉兩得之事,她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想到這,塔娜公主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聽到這,淩雪便深吸一口氣,隻是舉起匕首的一瞬,她還是猶豫了片刻。
在這短暫的一瞬,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隻是眼神不由自主望向窗外,期盼著那道身影會立刻出現在自己麵前。
可一切都是奢望。
恍惚間,她好似真的看見聶君珩正朝她走來,他眼尾眉梢都帶著笑,仿佛能融化整個寒冬的積雪……
他嘴唇微動,仿佛在說:淩雪,我來娶你了,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淩雪勾了勾唇。
她也不知道,這次她還能不能陪在他身邊……
最後,她閉上了雙眼,似在做最後的道彆,緊接著,在塔娜公主不耐煩的催促下,猛地將匕首狠狠送入了胸膛……
與此同時,遠在戰場上的聶君珩似有所感,心口竟猛然一鈍,似一把利器狠狠刺入胸膛,疼得他狠狠皺緊了眉頭。
北冥赤炎見他神色不對,便問道:“怎麼?又犯了頭疾?”
聶君珩不自覺捂住心口,語氣低沉地道:“隻是覺得心緒不寧。”
北冥赤炎聞言,似猜到什麼,便勾唇笑道:“你且放心,孤既答應過你,她定會安然無恙!隻要你能打敗夜北承,孤便親自為你舉行大婚,讓你風光大娶!”
聶君珩道:“今日之後,我要帶她離開!你們誰也不準再阻攔!”
北冥赤炎道:“孤給了你尊貴的身份,你也不屑一顧?”
“一個女人,竟值得你放棄一切?”
聶君珩道:“她值得!”
聽到這,北冥赤炎忽然有些懷疑當年的預言。
就這樣一個為情所困之人,竟也配與他爭奪王位?
什麼天生帝王相!分明就是無稽之談!
北冥赤炎忽然覺得可笑,他何必忌憚這樣一個人威脅到他的王位?
想到這,北冥赤炎便爽快地道:“隻要打敗夜北承!你可以帶著你的女人離開北狼國!孤不會再阻攔!”
聽到這,聶君珩果斷拔出腰間寶劍,冷聲道:“速戰速決吧,我不想浪費時間。”
北冥赤炎意味深長地看著遠處的一道身影,沉聲道:“夜北承可不是普通的對手,你可萬萬不能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