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著麵前這位大伯掙下的,謝嶼最敬仰的就是此人了。
第一次見到心中仰慕之人,謝嶼心裡便有了幾分親切感。
走到床邊,握住謝靈的大手,他認真說道:“大......父親,我將來一定會像你一樣,成為萬人敬仰的將軍。”
床上,謝靈渾渾噩噩的,像是聽到有人在喚父親,好像還聽到有女人的聲音。
這幾年,他的意識總是時好時壞,有的時候似乎能感覺到身邊人講話,有的時候腦子裡又是一片空白。
依稀記得父親好像來過,還給自己娶了房妻子。
也不知父親用了什麼法子將人騙入府的,自己如今這樣豈不是耽誤了人家。
況且他這心裡早已容不下彆的女子,就算能夠醒來,又如何做到好好待人家。
父親實在是做了件糊塗事。
他感到很苦惱。
思緒縈繞間,謝靈忽的想起錦陽城蘇家那小丫頭。
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記得當初陷入昏迷前,從敵營中探聽到了她父兄被抓獲的消息。
隻可惜自己沒能順利回京,親自助她救回父兄,也不清楚消息可有傳到太子耳中。
他很想睜開眼,可一連嘗試了許多次,整個身體僵硬得完全無法動彈。
正努力掙紮著,一道模糊的孩童聲音再度響起:“父親他會醒來嗎?”
“父親?”
“是在喚我?”
謝靈直接驚出一身冷汗。
我這是躺了多少年,怎麼已經有了孩子?
這難道是我與這位“夫人”的孩子?
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蘇雲芊並不知道床上的家夥已經恢複了意識,慢慢靠攏過去,坐到床邊,一邊替謝靈按壓著手指,一邊說話:“你父親當然會醒來。”
感覺到有女人接近自己,謝靈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她的手掌,但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氣。
謝嶼冷不防瞧見床上人突然變得麵紅耳赤的,連忙詢問:“父親的臉怎麼紅了?”
蘇雲芊定眼一看,那張如刀削般的俏臉,像是猛灌了幾十斤烈酒一樣,紅得可怕。
瞥了眼外麵,她隨即拿來團扇,一邊替他扇風一邊解釋:“隻怕是熱的。”
謝嶼一聽,也去拿了把扇子過來,幫著謝靈散熱。
洛兒與苦喬取完金瘡藥回來,看到屋內的情形,紛紛尋來扇子在床邊一頓猛扇。
在床上躺了三年,身體狀況總歸不如從前,謝靈凍得瑟瑟發抖,心頭直打寒顫。
“這母子二人,怕不是親的吧。”
他努力想要控製這具身體,卻始終徒勞無功,最後意識又漸漸變得模糊,再度沉睡過去。
須臾,臉色重新恢複了白皙顏色。
“好了,姑爺不熱了。”
洛兒停下扇子,欣喜的說道。
蘇雲芊抖了抖有些發軟的手臂,望著麵前那張清雋疏朗的麵容,雖說這人已經躺了三年,但整個人的精氣神仍在,完全瞧不出半點病秧子的神貌。
滿頭銀絲垂在兩旁,更彰顯出一種彆樣的美感。
真不敢想象他巔峰時期是何等的英姿颯爽。
如果不是淪為木僵,謝靈現在必會成為風靡朝堂的大人物,什麼樣的娘子娶不到,自己死乞白賴的要做他夫人,也不知他醒來會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