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坐在茶幾邊,沉吟了片刻,忽然開了口:“嫂夫人可有打聽過蘇知府和令兄的下落?”
“父親和兄長?”
蘇雲芊不知他為何會突然聊起這個話題。
“三年前,我陪著侯夫與二爺入京參加春闈會試,在京中得知我父親即將升遷入京,本還盼著他與兄長來京中相聚。”
話到此處,她神色黯然的歎息了聲:“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父親和兄長的噩耗,聽說是在驛館遭遇了山匪劫掠,一把火將整座驛館燒成了灰燼,我至今連父兄的遺骨都未尋到。”
秦珂小心翼翼的看向她:“那把火並未燒到蘇知府和令兄。”
蘇雲芊聽得一臉驚愕:“先生這話何意?”
秦珂閉了閉眼,幾度欲言又止後,才娓娓細說起來。
“小弟也是當年和兄長在北境偷襲敵營時意外聽來的情報,蘇知府升遷戶部尚書,憑伯父那性子無疑是斷了京中不少人的財路,所以便有人勾結敵國擄走了知府大人。”
“我父親和兄長是被人擄走了?”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蘇雲芊難掩心中憤怒,猛的站起身來。
“聽說是被陀越國的奸細擄走的。”
秦珂緊蹙著眉梢:“當時情況緊急,咱們軍中也出了奸細,夜襲之事遭人泄露,兄長令我突出重圍,將消息傳給太子,他自己孤軍奮戰,以死挽救了危局,使得太子和北境大軍不至於全軍覆沒。”
“隻可惜兄長在那一戰也徹底的倒下了。”
北境那一役,蘇雲芊自有耳聞。
謝靈帶領五千人馬鏖戰五萬阿爾赫鐵騎,在條件極其惡劣的情況下反敗為勝,為太子和當時的北境軍主帥贏得了重置防線的時間,讓整個北境免遭生靈塗炭。
為此,才有了如今的武平侯府。
“既然先生知曉我父兄的下落,為何從不聽你提及?”
活了兩世,才知曉自己父兄並未死去,蘇雲芊這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秦珂默默歎了口氣,汗顏的埋下頭去。
蘇雲芊等得急切不已,立刻催促道:“還請先生告知其中原委,還有我父兄如今的下落?”
“這事我回到營中就與太子提及過。”
秦珂無奈道:“太子也曾許諾,等回京後便設法營救,可先前太子聽聞嫂夫人與謝二爺即將成親,加之皇後阻攔,這事就被擱置了。”
他苦口婆心的解釋道:“嫂夫人該知曉令尊入京,對太子並不利。”
蘇雲芊聽得更加憤慨:“如此說來,勾結敵國的奸細與太子脫不了乾係。”
“不不不。”
秦珂道:“太子身為一國儲君,他再不濟也不至於勾結敵國啊,傅皇後祖上曆代更是我朝開國功勳,他們母子絕不會做這等事情,僅是覺得營救令尊有百害而無一利,還有勾結外敵的奸細未查出,不好打草驚蛇。”
蘇雲芊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細細思考一番,雖然心裡不是滋味,但也不得不認同他這個道理。
的確,自己和謝璟廷成婚,從明麵上看,隻會對淑妃和六皇子有利,太子沒必要做這種得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那是自己的父兄,他便是不營救,好歹也該告知實情吧。
“陀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