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寧宮內,陸明湛同陳淑妃一番雲雨之後,便將賜婚伊寧公主和謝璟廷之事娓娓道了出來。
陳淑妃正仰躺在陸明湛懷中,回味著皇帝方才的龍威,猛然間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蹙起了眉頭。
“陛下。”
她嬌喘兩聲,開始委屈訴苦:“伊寧公主畢竟是皇後的心頭肉,下嫁給璟廷,這哪是好心,璟廷那孩子陛下又不是不清楚,讀書人的老毛病,心氣高,服不得軟,這兩個人硬湊到一塊,璟廷怕是隻能顧著順公主的脾氣,哪還有心思為陛下分憂。”
“照你這麼說,朕的女兒下嫁臣子,反倒是委屈了他們?”,陸明湛聽著有些不悅。
“陛下誤會臣妾了。”
陳淑妃解釋道:“臣妾隻是擔心皇後那性子,將來伊寧公主在謝家果真受了委屈,鬨到陛下跟前,叫陛下為難。”
想到皇後,陸明湛也不由歎了口氣:“皇後的確是心胸狹隘了些。”
陳淑妃又道:“臣妾知道,陛下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臣妾和堯兒著想,臣妾感念於心,武平侯府的情況陛下也是知曉的,璟曜至今未醒,就剩下璟廷綿延香火,偏偏還是臣妾內侄,臣妾就怕皇後哪日容不下臣妾,故意殃及璟廷。”
陸明湛哪裡聽不出她的話外之音:“淑妃,你是擔心皇後下嫁伊寧,以後故意在謝家尋由頭來害你才是真吧?”
想了想,他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事你真是多慮了,伊寧畢竟是朕和皇後的女兒,皇後再狹隘,也不至於拿自己的骨肉來算計人。”
“哎呀,陛下。”
陳淑妃嬌滴滴道:“人心難測,許多事情總是要以防萬一才好,陛下何必拿公主的幸福去賭人心呢。”
陸明湛微微擰眉:“可朕已經答應了太子,隻怕此時......”
陳淑妃不依不饒:“君威浩蕩,這種事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陛下也不曾擬旨昭告天下,就請陛下重新再為璟廷賜一樁婚事吧。”
陸明湛不停苦歎:“這事朕不管則罷,既然管了,放著太子和皇後的請求不理睬,反而......”
“哎呀,陛下。”
陳淑妃繼續在他懷裡撒嬌。
陸明湛倒也不想給自己將來尋麻煩,隻得依從下來:“也罷,也罷。”
話音剛落,宮外忽有小廝稟道:“陛下,佟湘公主求見,說是有要事急著見陛下。”
“佟湘?”
兩人麵麵相覷一眼,陸明湛很是惱火,可想到她的母妃,還是起了身,一邊更衣一邊抱怨:“這臭丫頭,越來越不像話,大半夜能有什麼急事,還闖到這裡來。”
兩人剛步出寢殿,佟湘公主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父皇偏心,兒臣做姐姐的尚未嫁出去,父皇竟然就想著給伊寧賜婚。”
“你從哪兒聽來的傳聞。”
陸明湛難為情的瞥了眼正在梳理頭發的淑妃:“你這孩子,你不知曉這是芙寧宮,大半夜的就往裡闖,還知不知道規矩?”
佟湘公主不管不顧,坐到地上就開始放聲大哭:“母妃,你看到了嗎,你當年為父皇而死,父皇說會好好疼兒臣,可兒臣如今連婚事都沒個著落。”
“那還不是因為你......”
這小孽障養麵首,做的那些混賬事,陸明湛實在難以啟齒,隻得告彆陳淑妃,領著人先離了芙寧宮。
心裡雖有些惱火,但思及自己登基那會兒,染了疫病,整個後宮無人敢靠近,是德妃悉心照料,不惜以命換命救回了自己,他實不忍心責罵德妃唯一的血脈。
“佟湘,並非朕沒有為你的親事用心。”
陸明湛帶著她入了養心殿,正想安慰,佟湘公主就立刻反駁:“眼下不就是現成的人選,父皇為何不將謝家的狀元郎賜給兒臣?”
“那是淑妃的內侄,是朕欽點的狀元郎,你也敢覬覦?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陸明湛罵罵咧咧了一句,又溫和了下來:“那孩子心氣高得很,連伊寧都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