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驚劍(三)(2 / 2)

過天門 唐酒卿 4478 字 3個月前

這句話還沒說完,定骨針不知發了什麼瘋,忽然一陣鑽心的痛。江濯猛抽一口氣,隻覺得胸口氣力翻湧,陡然間沒忍住,歪頭嗆出幾口血來!

那人立時說:“你生病了?”

江濯嘗到血味,還要強撐:“我沒生病,是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骨頭,養兩日就好了。你被嚇到了嗎?”

那人沒答話,江濯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既然是他撈出來的,他必該見過我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才對,怎麼聽他的意思,倒像是不知道我有傷?

正狐疑時,又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江濯望過去,看自己麵前的石壁上不知何時有了個小洞,一隻骨節分明、素淨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正遞到他麵前。

江濯問:“這是什麼?”

那隻手打開,掌心裡是一顆金色的小果子,兩個人都安靜了一會兒。那人等不到江濯來接,指尖微蜷,丟掉一些慵懶,低聲說:“你不喜歡?”

江濯被定骨針搞得四肢暫廢,連轉身都難,自然沒法伸手去接。他望著洞頂,思索這話該如何回答,因他想得有些久,那人便說:“你討厭我?”

江濯道:“不是,我不討厭你……我是動不了。”

那人說:“人都要吃東西,我喂給你。”

說罷,這隻手微轉,把果子拿到了江濯嘴邊。興許是疼痛的緣故,江濯很餓,他想到橫豎都可能死,不如先吃飽一點,便張口咬在果子上。

這果子很小,幾口就吃完了。江濯吃得太快,連果核也咬在了齒間,那人卻道:“這個不能吃。”

江濯說:“那我吐掉。”

那人將手指一伸,捏住江濯的下巴,再用拇、食兩指探入他的口中,把果核給拿了出來。

江濯“嘶”了一下,舌尖微卷:“你生病了嗎?手指好燙。”

那人的手已經收了回去,因為昏暗,江濯什麼都看不清,隻能聽見對方問:“我燙痛你了嗎?”

這果子似有奇效,吃完以後淆亂的氣力平複許多。江濯緩了口氣,覺得他這句話太奇怪:“那倒沒有,你隻是比我熱一點,還不到會痛的地步。”

那人的衣袖摩擦,似是在看自己的手:“那就好,我也剛剛適應……”

江濯問:“適應什麼?”

他道:“適應你。”

江濯猜測:“你一直住在這裡,一個人?”

那人說:“一個人。”

江濯提起些精神,打量這洞,發現很窄很小,像是隔壁的“裡間”。他忽然萌生了一個極可怖的想法:這裡沒光也沒風,難不成是封閉的石棺?可若是封閉的石棺,我又是怎麼進來的?

那人問:“你在想什麼?”

江濯說:“我在想你。”

那人沉默片刻,又“嗯”了一下,像是明知這句話還有後續,卻仍然被取悅到了:“想我什麼?”

他聲音不太大,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偽裝,可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有十分的認真,仿佛與那句“你討厭我”一樣,都是不經意間露出的本色。

江濯歎氣:“我在想,你是怎麼把我撈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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