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召神符(2 / 2)

過天門 唐酒卿 5945 字 3個月前

景綸摸著那支骨笛:“骨頭算什麼?兄長的頭我也保留著,他日夜陪伴著我,從沒有離開過。我每次吹起這支骨笛,都會想起你,我想了無數次,要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他和景禹真是親兄弟,一樣的瘋!那頭都二十年了,想保持原樣,須得每日畫咒,很費功夫。他一個翩翩少年,每天都要跟一顆頭在一起,也怪瘮人!

江濯左右都有風聲,因為黑黢黢的,也分不清襲擊他的究竟是人是鬼,便使了個“泰風”,可有景綸的笛聲在,這道泰風很快就又吹了回來。他隻好再退幾l步,正撞上一個胸膛。

洛胥道:“要不要畫符給你?”

難怪沒有人從江濯的背後偷襲,原來是有洛胥在。隻是他不聲不響的,那些鬼師竟也沒察覺。

江濯一邊用折扇敲開前仆後繼的鬼,一邊說:“你想畫什麼?隻怕畫什麼他都會偷。”

洛胥俯首,像是怕被彆人聽見,聲音很低:“給你畫個他不敢偷的。”

江濯道:“嗯?!”

有什麼是景綸不敢偷的?正想著,洛胥已經在他背上畫了

幾l道:“你叫太清。”

江濯說:太……太什麼?!??[”

洛胥扶住他的肩膀,幫他把符咒念了:“惡神降凡塵,靈能達天聽——太清聽令。”

這道咒訣江濯聞所未聞!似乎是洛胥以“凶邪“之身自創的,隻是召請太清從無好事,江濯怕他靈能受損,用折扇一擋,忙道:“不聽不聽!太清——”

然而已經晚了,黑霧中倏地亮起磷磷鬼火,滿地的白骨瞬間安靜下來,仿佛聽見了什麼可怕的名字,全都動也不敢動了。

景綸一愣,連骨笛也不吹了,隻顧著大笑:“可笑,實在可笑!江濯,原來你也會求請惡神?哈哈!隻是祂老人家忙得很,怕是沒工夫搭理你吧!”

可怪的是,傳聞從不回應,也不理睬召請的惡神似乎轉了性,讓原本漆黑的地麵上,亮起了幽幽藍光。這下不僅那些白骨哆嗦起來,連四下的鬼也哆嗦起來,大夥兒蜷起身體,把牙齒咬的“哢、哢、哢”直響。

景綸見鬼失了控,把骨笛一橫,隻是他剛吹響調子,就漏了氣。他再一看,手中的骨笛竟裂出了道道細紋!

這骨笛來頭不小,一是它用景禹的骨頭製作而成,可以調遣黑霧,護體換命;二是它笛身上有司主的銘文,其效果等同於神祇賜祝。景綸正是憑這兩點,在二州橫行無忌,豈料今夜居然裂了!他不可置信:“江濯,你施邪法?!”

江濯道:“是你成天吹吹吹,自己吹裂了吧!”

說話間,藍光驟然大亮,一股煞氣猛烈湧出,遮天蔽地,周圍的樹木登時燒起來。有鬼師叫道:“是朔、朔月離……”

那個“火”字沒出,人已化作灰燼。這場景實在可怖!見他們一個兩個如同被風吹散了似的,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景綸麵色駭然,握著骨笛退後:“兄長!”

那些黑霧即刻纏繞回來,把他護在其中。他也不管其他人,立刻逃走了!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法子,連咒訣也沒有念,人就原地不見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江濯再看時,周圍已是一片灰燼。天南星連咳數下,把安奴從灰裡扒了出來,安奴也是一陣咳嗽——他連脖子都沒有,哪會嗆住?隻是嚇的,非得發出點聲音才能證明自己沒死。

江濯揮了幾l下扇子,把灰撲開,對洛胥說:“這符太危險,下次還是不要畫了。”

安奴也道:“我剛感受到一股煞氣,快把魂嚇走了,真是可怕,太可怕!彆說符,就連惡神的名字也還是不要叫了!”

他如今不是人身,感受自然比其他人更強烈。剛剛那藍光出現的時候,他就覺得二魂七魄都在打顫,好似墜入冰窟,又仿佛臨靠深淵,幸好隻是幾l個瞬息間的事,要是再久一點,他恐怕也會死。

洛胥很聽勸:“放心,我修為不高,也隻是借太清的名頭嚇唬嚇唬人,召不出什麼厲害東西。”

說完,又拉了江濯的衣袖,眼簾半垂:“我聽他們老叫太清、太清的,也很害怕,心到現在還在亂跳。”

江濯心道:你剛念咒訣的時候可是字正腔圓,半點也沒有猶豫。但他也不能真的伸手去摸洛胥的胸口,便隻好說:“怕就對了,太清誰不怕?”

天南星還在可惜:“景綸跑得真快,我還沒跟他打完。”

江濯說:“他早被調離二州,今夜出現在這裡,隻怕另有原因,此地不宜久……嗯?那又是什麼東西?”

他語氣忽變,像是見鬼了。其餘人皆轉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還真見著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