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不知隱(2 / 2)

過天門 唐酒卿 9026 字 3個月前

李金麟扔下那把劍:“就為了這把劍?!聽聽啊,你說得多輕鬆!江四公子!你開竅的時候就有劍,還是你師父托她去鑿的冰鋼!我呢?我兄弟呢?我們有什麼?

“當年迦蠻來我雷骨門撒野,打傷我兄弟幾l個,她一笑而過,說我們技不如人,是啊!技不如人,那人是她教的!她自然很驕傲!如果不是她有意縱容,迦蠻一個下賤的雜|種,憑什麼無敵十二城?!還敢自稱‘北迦蠻’,真是不知廉恥!

“還有天南星,什麼劍技純熟、什麼天資聰穎,都是借口!她一早就想好了,那把山虎劍,原本就是要給天南星的!

“至於你師父,江濯,你師父是最卑鄙齷齪的女人!也許你們就是她生的呢?她水性楊花、聲名遠揚,自己不敢承認,就躲在山上,扮可憐叫李象令心疼!”

江濯喝道:“拔鋒!”

折扇猛地掃出去,雖然不是劍,卻劍氣淩人。周圍的人登時倒地,唯獨李金麟不動,他寒聲說:“今日若無萬全準備,我豈會輕易動手。江濯,你以為我還怕你嗎?封陣!”

經堂的門窗上忽然亮起了咒文,外頭像是下起血雨,把窗紙全染紅了。那數萬盞戒律燈立時搖曳起來,似乎要被吹滅了。

蓮心大師噴出血來,她攥著碎寶瓶,顫聲說:“如龍,現在回頭,還有機會!你仔細想想,這些年你師父是如何待你的?那把鐵劍她……她自己都……”

李金麟道:“不必多言!”

江濯說:“焚灰

!”

業火頓時燃起來,李金麟足尖一點,鐵劍鋥地出鞘,他握住劍,格擋住江濯。兩個人同時道:“破囂!”

雷光爆閃,卻沒能擊穿屋頂。

李金麟覺察到不對,他把劍鋒甩開,仰起頭,又道了一聲:“破囂!”

然而沒有用,不僅江濯的破囂進不來,他的破囂也進不來!

安奴說:“不妙不妙不妙啊!這經堂被封住了!是消靈符嗎?我的真火也召不出來了!”

江濯要再逼近,腰間突然一緊,被洛胥給撈了回去。洛胥手臂滾燙,溫度駭人,江濯反扣住他,問:“怎麼回事?這麼燙?”

洛胥道:“沒事。”

李金麟反推門,卻發現門已被鎖死了。他慌了神,對外麵說:“乾什麼鎖上?開門!我還在裡麵!”

外麵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不是你說封陣的嗎?如龍小弟,這下封死了,你怎麼又要出來。”

李金麟道:“他們一乾人都落入了重圍,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快開門,讓我出去!”

那聲音說:“不瞞你說,小弟,這個門我可不敢開。”

李金麟道:“有什麼不敢的?!宋應之,你不是什麼法相嗎?現在沒了李象令,你還怕他們不成!”

門口的人居然是多年不見宋應之,他的影子落在窗紙上,還如二十年前一樣,像個文質彬彬、舉止端莊的謀臣。他說:“李象令算什麼?我怕的是另一位。小弟,請你現在回頭,替我看看江濯身邊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江濯心一沉,道:“看什麼?”

宋應之說:“這世間誰不想看呢?江濯,你好厲害,本事比我想象得還要大。你知道嗎?我受司主之命,在神埋之地守了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住在裡麵的那位是什麼樣子?是凶神惡煞,還是青麵獠牙?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祂會為了你,裝作一個文筆匠!”

洛胥很熱,他墨發亂了,隻有神情鎮定:“既然這麼好奇,何不自己來瞧瞧?”

李金麟說:“你在說什麼?一個文筆匠也值得你這樣興師動眾?你不是為李象令來的嗎?!”

宋應之道:“呆子,真是個呆子,你師父手臂斷了,哪裡還是我們的對手?我讓你進屋,是因為你身上有血枷咒。”

李金麟摸向胸口,接著扯開上衣,發現自己渾身都爬滿了暗紅色的繁瑣咒文。那些咒文猶如蟲蛇,還在爬動。他乍然退後:“你詐我?!這是什麼?”

宋應之說:“這是一種白薇朝的秘術,傳聞是為永澤暴君而創,他生性殘酷,每次失控殺人的時候,大夥兒就用此術牽製他。如今傳到我們這裡,是為了對付另一位。”

李金麟道:“誰?!”

宋應之說:“自然是這世上最可怕的那位劫燼神了。”

經堂內的戒律燈霎時熄滅,李金麟渾身劇痛,他胡亂抓撓,又退幾l步:“什麼劫燼神——”

他突然爆了,像燭花似的,半身破開,血當即噴濺出來。那些咒文沒了依附,如同蝗蟲,跟著飛濺的血撲向周圍。

洛胥收緊手臂,把江濯抱在懷裡,仿佛要把他藏到血肉裡。那些血濺了太清半身,咒文相互銜接,形成數條血色鎖鏈,穿過祂的腋下、臂間,把兩個人籠在了原地!

宋應之在門口撫掌:“這個辦法果然有用,太清,我料想你不是本尊,隻是個分身而已,等這裡的天地陣發揮作用……”

“滾,”太清的銀發一瞬現形,祂聲音微沉,怒不可遏,“滾!”

千裡之外的雪原上,三千座鳴震塔一齊大響。那些層疊錯落的封印符咒頓時脫離,如同被焚燒的符紙,在半空飛舞成灰。什麼戒律、什麼咒法,在這一刻都化成了灰燼,天上飄落的不是雨,而是離火。

原本熄滅的引路燈幽幽亮起,燈芯悄無聲息地歸了位,那些銘文一個個剝落。它如同疾風驟雨中的小舟,飄在半空。江濯的魂魄震蕩,被它引著,好似衝入了一場暴雨中——

太清說:“回來!”

然而引路燈“哐當”落地,江濯眼眸閉合,已經陷入了那場久違的前塵往事。飛雪漫天,有個穿著紅衣的人說。

“我叫你什麼好?”

“洛胥。”

“洛胥——”

那人挑開簾子,琥珀瞳半掩在昏暗裡,嘴角勾著冷笑,自有一份輕狂和風流:“我知道,你也是來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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