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毒素的持續影響,光是消除皮膚表麵的毒瘡的話,對崔敏潔而言那是手到擒來。
總而言之,隻要她能在張大川徹底醫治好女孩兒之前插一手,那她跟張大川的賭約就不算是輸,到時候她不履行賭約也有理由可以辯解。
可現在這樣,她還怎麼辯解?
病人的生理機能以及各方麵數據的恢複速度都這麼快,說不定下一秒就蘇醒過來了,頂多半天那些毒瘡就該結痂了。
人家根本用不到她啊!
想到此前跟張大川定下的賭約,崔敏潔唇?瓣緊抿,一言不發。
如果說崔敏潔對眼前這個變化還隻是始料未及的話,那楊海霖對此的感受就是徹底的失望和不甘了。
他剛剛還在用機器數據沒有變化來駁斥眾人,說張大川是在戲耍大家、欺騙大家。
結果轉頭那些儀器上的數據就都開始往好的方向恢複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冥冥中,他仿佛聽到了一聲響亮的耳光,啪的一下抽在他的臉上,讓他徹底抬不起頭來。
“為什麼?”
楊海霖望著站在病床前的張大川,眼裡的妒火與憤怒幾乎讓他發狂,“為什麼偏偏讓這個鄉巴佬做到了?針灸什麼時候可以這麼厲害了!”
與此同時,此前被女兒的反應嚇暈過去的華康仁也從椅子上緩緩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後,華康仁先是短暫的發怔,似乎在反應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緊跟著,他回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整個人瞬間變得驚慌起來。
“我女兒怎麼樣了?還有沒有救?求求你們一定要救她啊!”他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腳就要往病床前走。
結果因為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身體還沒徹底恢複,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整個人就朝病床底下撲了過去。
所幸郭天德離得近,再度發揮了骨科醫生接骨時眼疾手快的特點,在華康仁摔下去之前一把扶住了他。
郭天德哭笑不得地說:
“華先生,你就算想感謝張神醫,也不用行這樣的大禮呀,你們差著輩兒呢。”
他小小的開了個玩笑,畢竟張大川此刻就站在華康仁撲倒的那個方向的正前方。
真要是郭天德剛才沒扶住,他這一撲下去,那還真是相當於給張大川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了。
華康仁卻是滿臉懵:“郭主任,您……您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說,你女兒已經沒事了,張神醫把她的命從閻王爺手下搶了回來。”任化民笑著開口,讓華康仁不要太激動。
華康仁聞言,眼神頓時瞪圓,連忙朝病床上的女兒看去,見女兒呼吸平穩,又立刻轉頭往旁邊那些儀器上打量。
久病成醫,這半年來,華康仁對iCU病房裡這些儀器的各種數據不說全都能看懂,起碼也能看懂七七八八了。
他很輕鬆就辨彆出來,女兒身體各方麵的數據都已經趨於正常範圍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剛才沒有聽錯,女兒真的沒事了!
華康仁渾身顫抖,張著嘴支吾片刻後,忽然間蹲地大哭起來——
“嗚!”
這個滿臉滄桑,短短半年就白了許多頭發的中年人老淚縱橫。
他就那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滾滾熱淚仿佛要將這半年他所有的壓力和委屈都傾灑出去,心酸的一幕,真是見者不忍、聞者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