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惠懶得理會岑若雅身旁那名女弟子的質問,但對於岑若雅的話,她倒是冷冷的回應了一番:
“你猜得不錯。”
“事實上,你早就該死在島國那次的行動裡了,那樣的話,你就永遠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可以省去許多痛苦!”
岑若雅慘然一笑:
“是啊,如果我早一點死了,就不會知道師父您居然會在晚年時踏出這樣身敗名裂的一步了。”
“不過今天死了也好,起碼不用做個糊塗鬼。”
汪惠看著自己親手養大的徒弟做出這般痛心疾首的神情,隱隱有些於心不忍。
但想到自己壽元將儘,又重新冷下了臉色,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漠然與冷血。
“死都死了,哪兒來那麼多糊塗與明白,哼,蠢不可及!”汪惠冷聲道。
岑若雅見狀,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當她重新睜開眼睛時,目光裡已經隻剩下了一抹決然。
眾人隻聽“鏗鏘”一聲,岑若雅手中亮出了落英劍,以劍鋒直指天上的汪惠,口中用無比堅定且淩厲的語氣高聲說道:
“落英閣祖訓,勾結外敵,殘害同門者,殺無赦!”
“我岑若雅以落英閣少閣主的身份在此向諸位鄭重宣告,汪惠,違背祖訓、背叛師門,即刻起,她不再是落英閣閣主。”
“落英閣所有門徒,見此人,如見生死仇敵,格殺勿論!”
清亮明晰的聲音,響徹整座廣場。
周圍雲天宗、總商會、藥神穀以及玄劍宗的弟子們見狀,全都吃了一驚。
誰也沒想到這位少閣主竟然有如此魄力,當場就斷尾求生,將落英閣與汪惠做了切割。
雖然這樣做並不代表落英閣這些弟子就能活下來,但至少事後消息傳出去了,落英閣上上下下的幸存者,不至於被人人喊打。
立身於天空的汪惠見到這一幕,倒是沒有因此生氣,反而是露出了幾分欣賞之意。
到了她這個境界,所謂的宗門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隻要她能再進一步,踏入先天實丹之境,隨時都能重新建立一個落英閣。
而岑若雅能如此果斷的將她這樣一位足以開宗立派的強者開除宗門,倒是真正有了幾分宗門繼承人的氣勢了。
汪惠緩緩點頭,道:
“不錯,當年我到底是沒有選錯繼承人,這麼快就調整了過來,心性的確不一般。”
“可你這樣,除了能挽回一點點所謂的名聲之外,毫無用處。”
“很快你就能明白,什麼品行、心性、操守,甚至是修煉天賦,都不重要,萬物生靈,唯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世俗界流傳的那句話一樣:生存,才是我們的第一需求!”
岑若雅小臉遍布寒霜,不為所動。
她說:
“對你這樣的人來說,名聲確實不值一提,可對於彆人來說,好的名聲與壞的名聲,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的天壤之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人們永世銘記;而你……”
岑若雅手腕一翻,揮劍斬出一道劍氣,在地麵上劃出了一道猙獰的劍痕。
而後冷冽道:
“就算你再活一萬年,今日之事流傳出去,在悠悠眾口之下,你也隻會遺臭萬年!”
此話如同尖銳的銀針,當即刺痛了汪惠的內心。
她眼神驟然一冷:
“放肆!”
先天境的武道威壓瞬間降下,壓得岑若雅悶哼一聲,當場就險些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