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圍除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銀白以外,不誇張地說,什麼都看不到。
體溫一點點流失,信心也在進一步消耗殆儘。
“手機呢,我要問一問,度假酒店究竟在哪兒?”
從衣袖之中伸出僵麻的雙手,往口袋裡摸去,手機好比一個冰坨子,激得聞音打了個寒戰。
這是她二十二年來人生中第一次,對寒冬有如此深刻的認知。
搓了好一會兒手掌,終於有了知覺,手機也才剛剛解鎖,卻提示電量過低,關機了……
“XX的!”
聞音第一次在情急之下說臟話,從語調到憤怒的表情,是那麼的渾然天成。就好像從到大一樣。
嘗試開機幾次,都失敗了。
一通折騰下來,失去希望的聞音隻覺得更冷了。
“我自己去找度假酒店!”
聞音有自信:沒有我辦不成的事情!
於是,按照自己的感覺,朝一個方向走過去,邊走邊回頭,企盼大巴車能夠出現……
“我,音徽集團總裁,首席執行官——以我的閱曆發誓,就沒有我……啊!”
回頭的功夫,沒看路的聞音一個不慎,被路邊的大石頭絆倒,結結實實地摔在腳下的雪堆之中,周身雪花飛濺,寒風的作用之下,就好像在放慢動作。
“媽的!”
第二次出口成臟,遠沒有第一次有氣勢。
她太冷了,身體內所有的零件仿佛都已經失去與大腦之間的聯係。
努力半天想爬起來,卻因為腳下太滑,又摔一跤。
悲催,太悲催了。
這可能是聞音的人生當中最倒黴的一天。
“我、我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吃了一嘴雪,聞音說話吐字變得不再清晰。
回想從向宇家出來,兩位老人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極力挽留。
我卻……說了一些刻薄的話,傷害了他們。
抬頭看眼前的茫茫雪景,聞音開始感到後悔。
她竟然會覺得鐵柱夥同兩位老人,要欺騙她。
胡珂好像也曾說過,她這個人多疑又固執,根本就不肯聽彆人的建議。
現在想想,向宇的爺爺奶奶即使在被自己誤解的情況下,也堅持要她留下。而她呢?卻傷害了他們的感情……
如果不是親身體驗過,聞音可能永遠都想不清楚來自於兩位老人的善意,會一直曲解他們。
好吧,這麼快,我就遭報應了。
聞音一度覺得自己短暫的二十二年人生,可能就要交代在今天了。
她太冷了。
嘎吱,嘎吱。
可能是太冷的緣故,聞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為什麼會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喂,你趴在這做什麼,要想睡覺,也要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啊。”
竟然是鐵柱的聲音。
震驚之下,聞音迅速抬頭。
飄落的雪片之中,果然出現那張曾經做夢都讓她恨得牙癢癢的麵容,“……是你?”
“要不然呢?”
其實向宇也想晚一點再來的,留給暴雪之中的聞音多一點反省時間。
無奈兩個老人家不同意啊,一直催促他趕緊出門尋人。眼看風雪漸大,二老也坐不住了,陪同向宇一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