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微調整了一下心情,準備去和老板battle。
主打的就是一個死活不能白白接受這麼大的星艦。
老板要真是安德烈的熟人,要關懷合作商的兒子,她跟著沾什麼光,她立馬推辭。
但,她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這裡就沒有安德烈一根金頭發絲絲的事情。
老板不收錢,說的是:“這是您的支持者捐獻給您的。”
執微:“……哇。”
除了獻金,獻其他的東西,也算是有力出力啊?
那幫他們付款的女士就在旁邊。
她走過來,和執微問好:“執微競選人,您好。”
執微的戰鬥素養是準備好了做在役愛豆的,認臉能力一流。
講究的就是,見過的粉絲,絕不忘記,第二次見麵就有一對一針對性飯撒。
所以她見了這位女士,一眼就認出來了她是誰。
就是之前她剛穿越,在台上胡說八道的時候,上來握住她小臂,第一個試圖給她光腦轉賬的,那位年紀大些、鬢角微白的女士。
之前執微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像學者。
她此刻的自我介紹,也的確如執微所想。
“我姓徐,是蘭蒙學府的教授。”
執微開始試圖推辭這場捐獻:“您好,徐教授,是這樣的,我們買星艦也是為了以後方便,您真的不用捐給我們的。”
執微很誠懇地說:“我想花錢買,拜托了。”
徐教授說話的語氣很溫和,有些空靈:“你不收下嗎,我還怕你嫌棄它破呢。”
執微搖頭,她很會說話:“這不叫破吧,這是歲月和曆史的痕跡。”
她看中的小船,破點怎麼了,又不是一般的小船,是星際小船!
徐教授目光很放空,整個人似乎是飄著的,說話的時候每個音都像是要跑偏。
執微和她說話,但她隻在最開始深深望了執微一眼。
然後,就偏頭去盯著那艘星艦。
徐教授:“中午的那場集會,你安慰小朋友的時候,我看見了。”
她輕輕道:“彆人和選民握個手,都要在鏡頭下才肯發生,而你帶她去見她喜歡的競選人,又安慰失意的她,你沒有借此誇耀自己,你隻是追隨本心這樣做。”
執微趕緊試圖抹黑自己:“我就是順嘴,徐教授,順嘴您懂吧,我什麼都沒付出,還白拿了一捧花!”
她很努力地想解釋自己,但在徐教授眼裡,這嘴硬都是因為喜歡做實事而不喜歡被誇耀。
徐教授笑了起來:“你是善良的人,在選神的路上,能保持善良就已經很難了。”
她像個謎語人一樣,要說話呢,也不完全說明白。
她望著星艦:“這艘星艦看著破爛,但係統卻完好,放出去能對轟體型大於它十倍的戰艦。內心比外形重要許多。”
安德烈站在執微身後,偷偷插話:“主官外形也漂亮的。”
執微:“這不是重點。”
徐教授幽幽道:“沒錯,重點是內心。”
執微真誠極了:“重點是不用幫我付款,謝謝。”
徐教授有些驚奇,還是要送:“許多人開始選神的時候,就用神的待遇對標自己,神收受供奉,無論金錢還是實物。你自然也可以收受我供奉給你的星艦。”
執微:……供奉個腚啊,她還沒死呢!
誰家供奉收受二手小破船的啊?
執微當機立斷:“不不不,安德烈!我攔著她,你去付錢!快點!”
安德烈:“啊?”
“再啊一聲我就把你漂亮的金頭發揪禿!快去!”
安德烈急忙跑了。
徐教授這才回頭看向執微。她猶豫了一下,問:“這筆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執微真心道:“所以你留著,比我留著更有用。你是教授嘛。”
徐教授嘴角綻出一絲笑意。
她鄭重地看向執微,意有所指地說:“我總想研究世界的出路在哪裡。可這一生匆匆,人力有限,實在沒有辦法。”
可她,卻在執微身上看見了一種奇妙的可能。
當人競選神明,無視人性而無限靠攏神的時候,堅持保有善良人性麵,並堅持靠近人類的競選人,會是新的出路嗎?
徐教授要了執微的聯係方式,就離開了。
執微看著她慢悠悠走遠的背影,覺得這教授有些玄乎乎的。
也不知道她教什麼課。
安德烈也付完錢回來了。
執微突然問:“中午的時候,你注意到她了嗎?”
安德烈使勁回想了一下,道:“沒有。”
他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個競選團隊,人太少了,如果有護衛官就好了。護衛官可以做周圍警戒,中午這種情況,就可以提醒我們。”
執微抬頭,撞進他湛藍色的眼睛裡。
那是玻璃珠一樣的藍色,和海洋一般,清澈到可以倒映出執微的影子。
“就叫,紀藍號吧。”
安德烈沒聽懂,眨著眼睛問:“什麼?”
執微抿出笑意:“這艘星艦,就叫紀藍號。”
紀念她回不去的地球,回不去的蔚藍星球。
不過,執微還是想著,等淘汰了,她就可以想辦法回家。
所以,執微深吸口氣,打起精神,招呼他:“走吧,安德烈,我們回去退房。”
“退房後去哪兒啊?”安德烈懵懵懂懂地說。
這麼猛地一問,倒是把執微問住了。
去哪兒?離開神殿區域?去開辦集會?去亂跑一個月,等到二月一號再回來神殿參加淘汰賽被淘汰?
“不知道。”執微也有些迷茫,但她很快又堅定起來。
如過往一樣,她在任何險境,都可以提起勇氣,永不放棄。
執微抬手拍了一下安德烈的肩膀:“去冒險吧!走嗎,我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