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章·“我親愛的女兒。”(2 / 2)

就連斐羅的家人,學習就業都會受到影響。他們將終生不能踏入與和公職有關的工作單位。

老人歎息一聲。

他麵前坐著的青年,氣質望而親和,甚至肩上還有一隻軟和的黑貓,在寫曲譜時,如同午後陽光下一位極具書卷氣的鋼琴教師。

這讓老人忽視了青年身為城主的威嚴。

那個人本就應當——公正,無私,如同黎明係統般不被滲透,不因任何人的話語而改變。

這才是以“測量”為名的城主。

“另外,關於玫血案,查的怎麼樣了?”蘇明安很輕地揭過了斐羅的話題,像是不在意自己隨手改寫了一個家庭的一生。

斐羅敢於襲擊城主,哪怕是被他維入侵了,也不能容忍這種行為。不能給人“隻要被他維入侵,做什麼事都能被放過”的印象。

伊甸園的莫利特·斯諾,已經被鷹犬隊調查處理,至今還沒被放出來。

“新上任的鷹犬副首領,正在跟進最近的十二起玫血案子。受害者大多死於服食過量玫血造成的身體崩壞……”老人說。

“這位副首領的檔案,給我看看。”蘇明安打斷老人的話。

老人低頭,操控腕表,片刻後,一份檔案展現在蘇明安麵前,照片是一張熟悉的,黑發青年的臉。

……果然是明。

身為唯二的黎明型人格,明的晉升速度比坐火箭還快,幾天就到達了彆人一輩子都夠不到的位置。

明如今的名字是亞度尼斯……還真是給自己起了個好名字。

“你繼續說。”蘇明安盯著明照片上燦爛的笑容——明明是他自己的臉,居然能笑得這麼自由。

“隻是,死者的死亡現場,很多人死前都用鮮血在牆上寫著……”老人吞吞吐吐:

“寫著……【亞撒·阿克托去死……】之類的文字。”

“他們大多死相淒慘,割下了自己的皮,那些文字也像他維魔紋,擾亂了許多調查員的情緒。”

蘇明安按揉著太陽穴。

他卷起手裡速乾的曲譜,曲譜之上,斷裂如黑蝌蚪的顫音搭在他的食指。

“知道了。”他低聲說著,為曲譜想好最後的名字。

望著似乎情緒不佳的城主,幾人對視一眼。

“城主。”白西服女人說:“您的身邊沒有衛隊,也沒有侍從,是不是不太方便?中央城如今還在封鎖……”

“你們可以回去了。”蘇明安頭也不抬:“對了,還有一件事……”

幾人準備聆聽。

突然,大門傳來幾聲“咣咣咣”的砸門聲,伴隨著一個男人的怒吼:

“——路維斯!路維斯!你是不是不想乾了!!

“——幾千個學生都在大禮堂等你,作為一個新教師,你麵子真大啊!覺得自己受歡迎,膽子肥了是不是?

“我告訴你,一個會樂器的老師,雖然難找,但這麼大個城邦也不止你一個!彆以為自己不可替代,就能跟康斯裡汀擺架子!隻要你玩忽職守,我有開除你的權限!”

門外這憤怒的男人,正是人事部的主任裡德,裡德一向看不慣行使特權的人。路維斯的人格信息現在是高等人格MQN,僅次於黎明型,蘇明安曠工的行為正好戳中了裡德的痛點。

蘇明安這才發現,他和這些領導者們談的有些久了,上課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半。

“——路維斯,我警告你,康斯裡汀的工作萬中難求,你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一個隻會樂器的家夥,出了這個校門就沒更好的工作,彆以為自己是高人格就能賣乖……”

在場的幾人移開視線,他們的存在好像有些尷尬。

“好的,好的……”蘇明安無奈地說:“我馬上就去……”

“不是馬上,是立刻!!怎麼,你在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要關著門?路維斯,我警告你,侵犯學生是犯法的!”

“哢噠”一聲,下一刻,裡德做出了令他後悔一生的決定。

他解鎖了這扇門的權限,“咣當”一聲,他猛地踹門入內。

他似乎還想罵什麼話,但在進門的這一刻,他愣住了。

一排地位恐怖的大佬,像小學生般齊刷刷地站在桌前,回頭望著他。

他們身上,足以亮瞎人眼的各色勳章熠熠生輝。數個頂尖的私人AI投影漂浮而立,那是隻能在電視直播裡見到的形象。

數道目光凝聚在裡德的身上,室內陷入詭異的靜謐。

上首,唯有整理著手裡鋼琴譜的青年緩緩移動。

“來了,來了……”蘇明安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一個身著紅白議長服的男人說:“對了,考爾比議長,伊甸園執行官莫利特·斯諾的處置結果,你在三日之內處理完,發送給希可。”

“是。”榜前玩家艾蘭得滿臉冷汗地點頭——他慶幸蘇明安沒發現他是玩家,也慶幸他當時沒對蘇明安動手。

……這才幾天,蘇明安就翻身上位了。那些曾經追殺他的玩家,名單全都暗中上了追捕令。

艾蘭得一頭冷汗……這家夥真是報仇從不隔夜。

蘇明安來到了陷入石化的裡德麵前。

“麻煩您保密了,主任。”他笑著說。

“好,好……”裡德結巴著說。

……

……

“——對不起,對不起,我親愛的女兒,小眉,眉眉,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強迫你,原諒你爹吧……”

廢舊的破屋裡,染滿酒氣的男人,朝著一個瘦弱女孩不斷磕頭。

小眉撫摸著懷裡的肥胖白貓,她不知所措。

這個一向支配她的人生,以暴力壓製她的男人,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僅僅因為害怕她懷裡強大的白貓。

“你,你起來吧,彆這樣……”她抿了抿唇,還是原諒了男人。

這個男人曾經斷絕了她的未來,逼她在寒冷的夜裡出去拉客。

但她就是……就是恨不了他,他是她血脈相連的父親,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她無法失去他。

男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突然抱住她的腳,顫抖地親吻上她的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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