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遁符?”,我問二叔。
二叔沒理我,輸密碼開門,走進了單元。
我跟上他,爺倆走進電梯,按下了七樓的按鈕。
“你有八年沒回來了吧?”,二叔拿出煙,叼出一根,摸出打火機,看了看電梯廂,“這樓有點老了,尤其這破電梯,隔三差五就壞。好在你住七樓,也不算高——你得做好經常爬樓的準備,以後少不了。”
我感慨的看著電梯,確實比當年破舊了很多。
八年了,我終於回來了。
我們秦家人不缺錢,但無論是老家的老宅,還是京城的房子,都不是豪宅。高宅大院我們不稀罕,住在平房或這種老舊小區,一是舒服,二是萬一有事需要搬家了,不會覺得心疼。
爺爺說過,不住高門大宅是秦均公留下的祖訓,當年他們就是因為住在一所大宅子裡,因此當那些人殺來的時候,一家男女老少都沒能逃出。自那之後,秦家人就不再聚居了,分開住,各自的住宅也都儘量簡樸,再不住高宅大院了。
這是血的教訓,是幾十條人命換來的教訓。
所以爺爺當年回來後,住的是大雜院,爸爸和二叔長大回來後,住的是平民小區。我是在京城出生的,十六歲之前一直住在這裡,這小區位於老城區內,旁邊就是某部委大院,周圍配套齊全,生活上還是很方便的。
我家住701。
回到家裡,二叔讓我先看看房子,自己走進洗手間,先洗澡了。
我在客廳裡站了半天,看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家,內心百感交集。我在這裡住了十六年,後來被爸爸帶回了老家。那時我以為即使跟著爺爺學道法,偶爾也是可以回來住幾天的,卻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八年……
八年過去,這房子沒有太多變化,大體還是回憶中的樣子,隻是有些電器換成了新的。
這八年,爸爸一個人住在這裡住了八年,八年哪……
我來到沙發前坐下,伸手在茶幾上一抹,抹了一手的土。
爸爸出事後就被爺爺帶去了昆侖,這房子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打掃了。
我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站起來,脫了沾滿了血的外褲,到廚房拿了掃帚,開始打掃衛生。
二叔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把地都擦了一遍,正在擦第二遍了。
“你不用打掃”,二叔說,“明天找個保潔過來,做個全麵的保潔,一下子就乾淨了。”
“沒事,快好了……”,我一邊擦地一邊說。
二叔也沒堅持,他到我爸房間,拿了我爸一身衣服換上,同時也給我找了一身,“你跟你爸個頭差不多,先換他的衣服,換好了咱們去吃飯。”
“好!”
我擦完地,洗了墩布,接著洗了個澡。
換好衣服,我們爺倆下樓,來到小區門口的西北小吃,點了兩碗油潑麵,一碟醬牛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小涼菜,二叔還要了一瓶牛二,爺倆吃著油潑麵,就著花生米醬牛肉喝酒,那真叫一個舒服。
我問二叔,“餘天和這事會不會鬨大?彆咱們前腳剛走,老頭子後腳就報警,明天一早再被警察堵被窩裡……”
“不會,他餘天和是個體麵人,就算死了,也得留個好名聲”,二叔邊吃邊說道,“餘家的事見不得光,他不會自己扯自家的臉皮……”
我這才踏實了。
接著問,“那幽月珠怎麼辦?要不要告訴江家人實情?”
“告訴是得告訴,但不是現在……”,二叔放下筷子,拿出煙,叼出一根點著,“幽月珠在江家祖碑下埋著,對江家隻有好處,沒有好處,你要是現在就告訴他們實情,他們還敢埋在祖碑下麼?如果交給咱們,你有沒有把握可以收拾了那個東嶽聖女?”
我搖頭。
“所以現在不能說”,二叔抽了口煙,叮囑我,“什麼時候你有把握能滅那東嶽聖女了,那時候再說。”
“那為什麼還要滅她呢?”,我不解,“陳富川一死,泰山巫門就徹底斷了傳承了,她沒有了獻祭,力量必然會越來越弱,加上爺爺的封印製約,她基本上沒法出來害人了。就讓她作為鎮物,一直被埋在江家祖碑之下,用她的煞氣給江家造福,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