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民敲了敲煙袋鍋子。
有些不悅地看了一眼馮長征。
馮長征尷尬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多嘴了。
“得,我也不問你這些藥是從哪來的,既然有那我就用上了!我現在就去劉家看看情況。”
他說完之後便起身離去。
梁國民瞪了他一眼,說道道:
“就穿著這身衣服去?”
馮長征平時不太喜歡穿白大褂,也就是那天在打穀場為村民們分藥的時候,為了提高自己的形象,破天荒地穿了一次。
在馮長征看來,白大褂哪有一身精心裁縫的衣服看起來瀟灑?
“把白大褂給我穿上,回來之後好好地用硫黃消消毒,口罩什麼的都給我帶上,千萬彆把那狗東西的病給帶出來!”
“要是讓我也染了那瘟疫,我死之前絕對會拉上你墊背!”
梁國民語氣冰冷地說道。
馮長征心中雖然不悅,但還是擠出笑容,點了點頭。
等到馮長征離去後,孫二狗有些焦急地問道:
“要不咱們還是將劉家大兒子的情況上報吧?您從縣裡邊弄來的退燒藥,雖然治療普通感冒有著奇效,但用來對付瘟疫,怕是還差了點啊!”
“萬一瘟疫得不到控製,在咱們村子裡蔓延開,真要是查起來,是要進局子的呀!”
正在抽煙的梁國民突然停了下來,孫二狗注意到,他拿著煙槍的手指關節攥得發白,顯然是在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孫二狗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梁國民。
“這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我年紀大了,將來村長的位置肯定要交到你頭上,你可彆犯了不該犯的錯誤背離了組織!”
梁國民提醒道。
孫二狗急忙點了點頭。
“老舅,你就放心吧!你也知道我家裡就自己一個兒子,肯定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的,將來我還要接你的班呢!”
他嘿嘿的笑著。
…
村東頭的一處土坯房裡。
房間的窗戶開得很大,顯得屋子裡非常明快,采光極佳。
要是放在幾十年後,還能稱得上是個元寶戶,當作是賣房的噱頭。
可實際上窗戶並不是故意開這麼大的,奈何老劉家裡窮,買不起多少磚坯,所以窗戶隻能弄大一些了。
畢竟窗戶紙的價格可要比磚坯便宜多了!
隻是冬天的時候就慘了,老劉一家子到了冬天,手腳就沒有個囫圇的,凍瘡帶來的疤痕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手掌。
此時老劉的大兒子,一個看起來精瘦的青年男子,正躺在炕上痛苦地呻吟著。
他臉色漲紅,看起來就像是熟透的西紅柿一樣。
雙眼緊閉,嘴唇顫抖,一看就是得了大病!
老劉和自個兒的老婆子,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他們可就這一個兒子,還指望著能給家裡頭傳宗接代呢!
“這是咋回事啊?俺也沒聽說村子裡來外人,怎麼好端端地就感染了瘟疫呢?老天爺呀!我求求你開開眼吧!”
老婆子痛哭流涕,在房間裡急得直跺腳。
老劉則是長籲短歎,抱著腦袋不知道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老劉終於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