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平很滿意,回去睡覺了,林澤準備好紙筆,先讓大家回宿舍,然後一個一個叫來談話。
眾人的彙報內容乏善可陳,大多都是重複的。
想來也是,從被抽調進來,所有人吃住在一塊,也很少有人單獨行動過。
唯一單獨行動過是去學校核對嫌疑犯名單的那個情報小組成員,不過他說他坐著憲兵司令部提供的車輛前去,到了以後就一直待在學校的教務室裡,這一點,那些學校的教務都能作證。
林澤寬慰道:“兄弟你放心,我都如實記錄了,如果真的沒問題,自然很好驗證。”
那人害怕極了,“林爺,您說我這是犯的哪門子太歲,我一個人去對名單,那也是因為人手緊張,也是高組長隨機安排我去的啊!”
林澤丟給他一根煙,“放心吧,高組長會為你解釋的。”
他掏出洋火,點著了煙,抽上幾口,才平複了心情。
想了半天,突然開口道:“我要檢舉,跟我同一宿舍的孫大個兒,每天晚上都發牢騷,說什麽日本人把我們當狗使喚,說這幫孫子不好好在他們老家待著,跑咱們北平來乾嘛了,他有反抗傾向!”
林澤哭笑不得。
當一個人感到自己有危險的時候,總是會通過一些舉措增強自己的安全感,有的人是努力自證清白,有的人則是通過檢舉他人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忠誠。
不過他既然說了,林澤就得如實記錄。
到了自己宿舍的那幾個人,鞏富貴彙報完他的行動過程之後,又語出驚人道:“我檢舉,黃天成曾經跟外界秘密聯係過!”
林澤懵逼了,不會吧!
難道自己不小心弄死了一個自己人?
可看黃天成那個樣子,怎麽看也不像個間諜,如果他真是北平站或者彆的什麽單位的特務,那也偽裝的太好了吧!
自己可是有微表情分析術的,難道能被他騙過去?
隻聽鞏富貴說道:“抓第二個人的時候,我們在周圍負責踩點,他跑到一個大茶社,借了人家的電話,足足打了兩分多鐘,為此還送了我一包煙,請我幫他遮掩。”
林澤一聽,這跟我當時的做法也太像了!
難道黃天成真是個特務!
談話談到這時候,天都快亮了,林澤決定去給高升平彙報。
他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判斷,黃天成從哪個方麵看,都不像是自己人,並且按照鞏富貴的說法,他打電話打了兩分多鐘,哪個特務在緊急傳遞消息的時候這樣打電話?
這孫子肯定有什麽彆的事兒。
敲開高升平的門,隻見他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道:“生民,怎麽這時候過來?”
林澤一臉嚴肅,“署長,查出問題了!”
高升平一下就清醒了,“咱們組真有間諜?”
林澤很難綳,高升平這句話在客觀上是正確的。
打開門讓林澤進來,隨即鎖好,林澤把談話材料遞給他。
“在抓捕第二個嫌犯的時候,黃天成偷偷去一家茶館打了電話。”
高升平腦子沒轉過來,“黃天成是哪個來著?”
林澤說道:“就是今天死了的那個。”
高升平咂摸咂摸嘴,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