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跟旁邊同樣在等活兒的洋車夫比賽,看誰抓得虱子多。
怪不得日本人搜來搜去抓不住你呢,原來你小子拉著洋車滿城跑。
誰會耐心細致的搜查一個洋車夫呢?
何況還是一個穿著號坎兒的正規洋車夫!(號坎就跟現在的計程車牌照差不多)
林澤慢悠悠走過去,揚揚頭叫道:“小市口去不去?”
隻見這張翰池一臉笑容的站起來,拿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像模像樣的撣撣車座。
“這位爺,您請坐,我伺候您!”
林澤一撩長衫,邁步上了車。
隨後張翰池不緊不慢的跑起來。
如果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他的異常的。
首先,車夫拉車都是用胸口抵著車把,然後兩手朝後放,不鬆不緊搭在兩條車杠子上,隨著腳下使勁,用胸口抵著車往前走,兩隻手是用來把握方向的。
這個張翰池拉車,全靠手拽著,而且右手握的很緊,左手卻很鬆。
這個姿勢很不正常。
林澤想他之所以不用胸口去抵住車把,應該就是肩膀上有傷,上半身一使勁就會牽扯到傷口。
隨意的開口問道:“現在買賣怎麽樣?能掙夠嚼穀嗎?”
張翰池竟然還能回頭一笑,“嗨,多掙多吃,少掙少吃唄,我是光棍一條,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那挺好,平時住車行裡?”
張翰池很好的表演了一個車夫的驕傲勁兒,“不瞞您說,我住車行,但隻交房租,不交車份兒,這車啊,是我自己買的,攢了好幾年的錢呢!”
這人應該是特科的精銳人員,不知道比那個黃國福高到哪裡去。
到了小市口後麵那條胡衕,林澤讓他停在以前那間賭坊的宅院門口。<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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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笑眯眯道:“勞您駕,進院兒幫我搬點東西吧,不讓您白幫忙,給您五毛錢,怎麽樣?”
張翰池倒是警惕的很,“哎呦這位爺,感謝您照顧,可我跟一個老主顧約好了,得拉著他上館子會客去,對不住了您!”
說著,拉車就要走。
林澤抽出來雞腿擼子,放在腰間,隱蔽的比劃兩下。
“張兄,還是進來吧,你肩膀的傷口不處理,能跑多久?”
張翰池渾身一震。
他緊盯著林澤,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發現點什麽。
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他竟然笑了出來,“也不知道你是哪部分的,那就打擾了。”
說著,連洋車一塊推進了宅子裡頭。
林澤把門插好,領著他進了屋。
屋裡連個家具也沒有,隻能席地而坐。
“你不怕我殺你?”林澤看著張翰池問道。
張翰池也不裝了,肩膀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你不是鬼子的人,你要是的話,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就沒必要跟我演來演去了,一槍打死我,鬼子的目的就達到了。”
隨後,張翰池又補充一句,“你是複興社的人吧?”
林澤點上一根煙,又遞給他一支,“我怎麽不能是特科的呢?”
張翰池咧嘴一笑,“同誌,歡迎你加入,不過我沒資格當你的介紹人。”
林澤沒搭茬,“我說,你妝化的挺好的。”
張翰池道:“鬼子要抓的那個,才是化妝後的我,現在的我,就是我本來的模樣。”
他抽著煙,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你們在北平有電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