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口外,華北方麵軍跟關東軍的勢力互相製衡,而大阪師團靠著做生意,竟然混成了這地方的統治性勢力,大夥兒一起悶聲發大財,自然誰也不會主動把這事兒捅出來。
可現在大阪師團滾蛋了,華北方麵軍的寺內大將已經透露出要將口外收入囊中的意思,這個時候再不上趕著抱大腿,可就真沒機會了。
所以把張撫之賣了,讓他一個人背鍋,對大家都好。
他娘的,北原蘭介現在都懷疑張撫之到底是自己看情況不對想逃跑的,還是跟這些人商量好了才逃跑的。
“北原中佐,我知道你的疑惑,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之間隻不過是鬆散的利益關係,您可以理解為,生意夥伴,對張撫之乾的那些事情,我們絕對沒有參與,甚至絕大多數人都不知情,哪怕是我,也隻是知道個一鱗半爪,興許是張撫之意識到我在調查他了,才會來打我的黑槍。”巴特爾主動解釋道。
林澤看著這個胖子,心道這家夥不簡單呐,心思靈活又通透。
這下,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察哈爾和綏遠的軍統能夠這麼長時間平安無事,張家莊警署的督察長,就是軍統在口外最大的特務頭子,這上哪說理去?
出了醫院,北原蘭介跟林澤同乘一輛車回去。
看著窗外的景色,北原蘭介突然道:“林桑,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林澤道:“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北原君,恕我直言,寺內大將會相信的。”
北原蘭介長歎一聲,“是啊,我現在明白了,察哈爾站不重要,駿馬也不重要,在這片地方不斷湧動的財富,才是寺內大將看中的啊,駿馬隻是個引子,寺內大將真正想要的,是金井章二和圍繞著他的這個利益共同體,整個投到大將的門下。”
“您辦成了這件事,大將會很高興的,察哈爾站被毀滅性的打擊了,範康成被抓了,駿馬雖然跑了,但不要緊,重要的是金井章二等人重新站了隊,北原君,結果還是很好的啊!”
北原蘭介沉默半晌,微微一笑,“誰說駿馬跑了?他在我們的突擊行動中,被打死了,範康成,可以證明這一點。”
“北原君高見!”
北原蘭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的腰背不那麼酸痛,他好幾天沒有休息,的確是累壞了,“如果不是綏遠站的那個聯絡組長偶然得知有個叫駿馬的高級諜報人員長期潛伏在口外,咱們也不會有這次機會,命運啊,總會給你一些饋贈。”
林澤看向窗外。
看來總部應該沒出問題,而是綏遠站自己出了岔子。
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特務組織也不例外,很多時候,一些不經意間的小差錯,就能釀成破壞力巨大的惡果。
為什麼一個普通的聯絡組長能得知駿馬的消息,或許永遠都不會有答案了。
不對。
林澤突然想到,那個狗日的聯絡組長就在張家莊,還活的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