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巴晌,那老頭兒果然又去喝酒。
過了一會兒,林澤進去,袖著手,彎著身子,掀開門簾子進去,一開口也是一嘴的徐蚌官話,“哎掌櫃的,有酒沒有來一碗,這什麼天也,能凍死人!”
他這邊一說話,老頭兒眼睛亮了。
掌櫃的把林澤讓進來,拉上門簾子,“天冷還不趕緊進來,熱乎氣都放跑了,再者說了,門口的幌子這麼大,我這就是賣酒的地方,能沒有酒嗎?”
林澤嘿嘿一笑,在櫃上排了三個大子兒,“地瓜上給俺來一碗,俺不識字,幌子上的子兒認識俺,俺不認識它!”
掌櫃的拿出一個黑陶碗,給他倒了一碗。
看他穿著打扮,也知道他要不起菜,正好昨天炒的一鍋花生米還沒賣完,已經不怎麼酥脆了,抓了有十幾個,遞給林澤。
“就和著吃吧,不吃點東西乾喝酒,還不得傷身子?”
林澤趕緊接過來,不住的打躬道謝,“俺這是碰見好人了!”
那邊老頭兒滋溜喝了一口酒,“掌櫃的!”
掌櫃的趕緊小跑過去,“種大爺,您吩咐?”
“給切一盤驢肉,送給他下酒。”
掌櫃的看了看老頭兒,又扭臉看了看林澤這一身破衣爛衫,臟兮兮的頭發,彎下腰低聲道:“種大爺,我多說一句,您老人家是好心,可實在犯不上,窮苦人多了,您能管他一頓,還能頓頓管他?”
老頭一瞪眼,掌櫃的不敢再說了,“得,您心善,就聽您的。”
回去切了一盤驢肉,放到櫃上,“爺們兒,找個地方慢慢坐著吃吧!”
林澤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急的齜牙咧嘴。
實際上是這地瓜燒真不好喝,一股子雜醇的味道,林澤心說我這也算為了任務犧牲身體了,真喝出毛病來,得算工傷。
“哎呦掌櫃的,俺可沒點這個啊,俺沒有那麼多錢!”
“安生吃吧,有人惦記著你呐,該是你交好運,吃吧吃吧。”
林澤扭臉一看,老頭兒端起酒盅跟他示意一下,又是滋溜一口。
“這位爺,俺一時間認不出來,咱們認識?”林澤小心翼翼的開口。
老頭兒一笑,“爺們兒,聽你口音,老家是哪的?彭城的還是蚌城的?”
“俺是彭城的!二爺,您是哪的!”
那邊受水滸文化的影響,見人不喊大爺,喊二爺。
老頭兒一聽,更高興了,“爺們兒,俺也是彭城的,來來來,坐著來,一塊喝兩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