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真依並沒有看出貓咪老師的真身,而是以為他是夜蛾正道的咒骸,就像熊貓那樣。
可東堂葵戰鬥經驗豐富,幾乎是一個照麵就看出了對方的等級,要遠遠超出自己與真依之上。於是他攔住了真依,露出了一個興味十足的笑容:“我本來還擔心今年沒有乙骨,交流會可能要變得無聊……不過現在看來,要比我想象之中的有趣很多啊!”
他最後給了貓咪老師一個略帶深意的眼神,然後帶著不甘的真依轉身走了。
野薔薇幾乎是強壓著怒火,惡狠狠地瞪著她離開的背影:“等到了交流會,我一定要讓她後悔說出那些話。”
伏黑惠沒什麼表情,聲音卻同樣壓抑地應了一句:“嗯。”
禪院真依說的那句踩爆了二人雷點的話,就是“你們東京校真是可笑,身為咒術師,居然淪落到要依靠咒靈來戰鬥,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她所指的絕不是通常意義上那些通過契約來使役咒靈的咒術師,而是指類似於佐治椿、乙骨憂太和夏目貴誌這樣,通過與咒靈間所謂的‘感情’來驅使對方的術師。又或者是虎杖這樣靠著吞食咒物,從而獲得咒靈力量的家夥。
這樣做的弊端非常明顯,那就是咒術師無法完全掌控自己或咒靈的力量,隨時可能失控暴走,導致一些極為嚴重的後果。
出於這樣的思維,禪院真依說出這些話是情有可原的。在傳統咒術師看來,咒靈就是罪惡且不可信賴之物,像五條悟這樣任意妄為地接收學生的做法,遲早會給東京高專帶來麻煩。
不過五條悟是什麼人,他豈會在意這些人的看法。
再說了,他做過的比這還要離經叛道的事多了去了。隻是招收了幾個有點爭議的學生就把咒術協會氣了個夠嗆,搞得他都有點擔心,以後他們發現夏油傑還活著的時候會不會被氣死?
然後他還陸陸續續地把好多特級咒靈藏進高專,這件事如果暴露,彆說協會,夜蛾正道就會第一個撕了他。
五條悟故作憂愁地撐著下巴,往嘴裡丟了一塊甜點:“唉,我好難。”
“……”佐治椿一手握著順平的手,另一隻手支撐著他的頭,防止他昏迷中把頭磕在桌麵上。
這次給順平施加的術式比較複雜,除了必須要種植的箱庭子守唄之外,佐治椿還順勢給他來了一發禦忌,打算清理一下那個‘詛咒’給他的大腦帶來的影響。
佐治椿其實不是很想搭理五條悟心血來潮的憂愁,但是如果不搭理他,等一會兒他又會變本加厲地煩人,所以佐治椿閉了閉眼,儘量用溫和的語氣問他:“您怎麼了?”
五條悟趴在桌麵上:“之前我隻跟協會的老家夥們報備了一個轉學生,現在臨時多了一個,他們又來煩我,叫我寫報告了。”
他‘呃啊啊啊啊’地一陣鬼叫:“還是把他們都乾掉吧!”
五條悟在耍賴,像這種情況,想對付他就不能跟他講道理,必須乾脆利落地結束話題。
於是佐治椿十分熟練地回答道:“那就殺吧。”
“……”
“您的選擇都有道理。”
“……椿,你好狠。”
果然不出所料,在佐治椿撂下這番話後,五條悟就蔫了。
這是當初夏油傑叛逃前對五條悟說過的原話,雖然後來證實了那不過是氣話,夏油傑現在也回來了。可一想起當時的場景,五條悟還是會抑製不住地感到心塞。
他趴在桌麵上自閉了一會兒,突然開始念叨:“有沒有什麼辦法,既能殺掉那些老橘子,又不會增添混亂呢?”
佐治椿其實已經在心裡說出‘你想的美’了,不過麵上還是維持著學生應有的尊重,客客氣氣地說:“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五條悟頓時抬起頭:“什麼辦法?”
佐治椿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隻要能夠在變故發生後,同時穩住咒術界、咒靈、以及普通人類三方,就不用擔心會造成影響了。”
“……”
這話說的,就好比彆人問他‘把大象塞進冰箱需要幾步’,然後他十分淡定地回答了一句‘三步’一樣。
五條悟揉揉自己的頭發,嘟囔道:“說了還不如不說。”
光是穩住咒術界,就已經是很困難的任務了。即使是身為最強的五條悟都做不到,所以這些年他才拚命地培養人才,想要給自己的陣營添磚加瓦,在日後的變動中能有足夠的力量穩住咒術界。
至於佐治椿所提出的另外兩者:咒靈與普通人類。其中咒靈原本就是不可控的要素,他們缺乏溝通交流的能力,行事全靠本能。想要穩住咒靈一方幾乎是天方夜譚,即使五條悟找到了多名具有理智的特級咒靈,以及活了幾百年的大妖怪,想要控製住世界各地所有的咒靈,也是不現實的。
連作為人類惡意衍生物的咒靈都解決不掉,更不要說人類本身了。
每當麵對這些問題時,五條悟都會感歎武力果真不是萬能的。
佐治椿還在繼續說:“所以說,想要快速破局,就必須同時獲得咒術界、咒靈和普通人的支持,否則就隻能水磨工夫慢慢來。”
“不過能做到這一點的人……”
他頓了頓。
“……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