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輕笑一聲,扯了扯虞姬這腮邊的肉,並沒有反駁她的話:“真可愛。”
趙佗昏迷,嶺南動蕩的消息在這一晚之後就開始傳了出去。
“沒了趙佗,想必也沒有人可以鎮壓百越了。”
“扶蘇賢德有餘,但是在這種事情上,估計是拿不準主意了。”
“我看啊,這大秦遲早擺在扶蘇的手上!”
消息如同野草一般,順著風傳遍了帝國各處。
但是朝堂上的大臣,如同沒有聽到一半,並沒有想要把這些說出來的意思。
無論是掌權者是誰,他們這些世家大族都不可能會被處理。
“張大人,不知道陛下可在?”
張欣守在門外,看到淳於越帶著學生過來,連忙笑著說道:“陛下在呢,小的這就去通報一聲。”
淳於越點了點頭,麵上有些焦急。
聽到淳於越過來,秦業微微皺眉。
難道想要勸他不要再去攻打百越了?
他好不容易讓這些儒家的人有事可做,怎麼這麼快就做好了?
秦業雖然有些不耐煩,但畢竟淳於越是帝師,他不可能說不見。
淳於越進來之後,看到皇帝臉上並無任何表情,微微放下了心,從學生手裡拿出了這些時日做的儒家經典。
“陛下,這就是我們博士宮做出來的,期間挑選了孔子……”
淳於越的介紹,秦業一隻耳朵一隻耳朵出,險些都要睡過去了。
等到話停了之後,秦業打了個哈欠說道:“朕信得過老師,老師儘管去做即可。”
淳於越大為感動。
見淳於越還不謝恩離開,秦業有些好奇。
“老師,可是還有什麼事情?”
淳於越還是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臣也聽聞了這些時日外麵的流言,陛下的意圖他們不懂,就如同先皇一般,一統六國之事他們不懂,便會汙蔑陛下。”
秦業覺得這些儒生還挺有意思的,當初傷害到自己的利益,便斥責先皇,如今事關自己,便開始讚頌先皇。
正當秦業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淳於越繼續說道:“臣想要去嶺南教化這些百姓,讓他們歸順大秦,仰慕中原。”
原本覺得沒什麼意思的秦業聽了淳於越的話忽然一愣,認真而又嚴肅地看著淳於越。
“老師,且不說從鹹陽到嶺南的路途遙遠,你的身體受不住,而且嶺南蟲子瘴氣也多,你去不合適啊。”
淳於越卻是打定了主意,這些時日他都忙著在整理儒家的典論,一出來就聽到有人詆毀他的學生,這可讓他氣壞了。
“陛下,臣要證明陛下手下並非是無人可用,並非是有名無實的賢德聖君,臣要讓他們看看,陛下所學的儒學也是有用的,陛下也是萬民所想,臣子心悅誠服的君主!”
看著淳於越對自己的肯定,秦業心中萬分複雜。
他穿越過來之後,對淳於越其實並不看好,覺得不過是一個酸儒老頭罷了。
若非是他,曆史上的扶蘇豈會愚蠢到聽信一封假的聖旨,最後自殺。
但他忘記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聖旨是真的,因為聖旨的樣式是真的,印璽是真的,而扶蘇正直而又奮勇,再加上孝順,於是麵對這些,他相信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可如今看著淳於越想要為他證明的樣子,秦業忽然覺得,或許是自己錯了。
“老師,若是你當真去了,或許此生你我都沒有辦法見麵了。”
在這個時代,一點風寒都會要了人命。
淳於越堅定地望向秦業:“陛下,為君者,當其心必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