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示意白榮坐下,問道:“為何入鹹陽,又為何要將隨陶抓起來。”
白榮剛坐下,聽到這話又惶恐起來。
皇帝畢竟是皇帝,一身的威壓無人敢撼動,也沒有人能撼動。
白榮跪在地上:“臣跟著李大人進京,是為了請罪。”
見皇帝沒有說話,白榮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先前李大人來的時候,草民在氣憤之中說了一些不敬陛下之言。”
他在上蘄郡的時候,想著一人做事一人當,這話也是他一個人講的,大不了一個人承擔。
但是到了皇帝的麵前,他才知道這個想法有多麼得可笑。
秦業倒並不介意有人想要罵他,而且他清楚白氏也是做生意的,隨陶做了紙張的生意坐到了人家的地盤上,對方若是能忍,要麼就是慫蛋,要麼就是所圖甚大。
現在白氏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顯然也是常人的反應。
“那你為何要把隨簡給抓起來?”
白榮仍舊是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說道:“原先我們白氏就有一樁比較大的進項,通過向達官貴人售賣昂貴的絲絹,以及竹簡,這都是用來寫字讀書的。”
“但現在有了隨陶售賣的白紙,我們白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所以我就把隨陶請過來,想要和他好好談一談,但是他實在是不配合,我一時情急之下……”
秦業皺了皺眉,像是紙張之類的東西的確是會造成對絹布之類的打擊。
但是如今紙張已經成為國庫的一項主要來源,讓他放棄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吧,明日你和隨陶一起來章台宮,好好談談再說。”
秦業自然不可能將所有的東西都讓隨陶去售賣,這些世家大族也是一個好的選項。
他得花一晚上的時間好好想想。
白榮高興地答應了下來,見皇帝疲憊,他被先告辭了。
與此同時,隨簡知道自家族弟回來了,也很是高興。
“你可沒有受傷吧?”
隨陶搖了搖頭,慚愧道:“讓你們擔心,其實後來白家也沒有對我做什麼。”
“豈是一碼事?”隨簡眼中閃過一道鋒芒,“如今你可是代表陛下在做事,這白氏竟然敢對你動手,也是對皇帝的不滿。”
隨陶連忙讓隨簡彆再繼續說了:“兄長,其實這件事情倒也沒有這麼嚴重,我看陛下的態度,不像是想要問罪白家的樣子。”
“而且,那個白榮也是個識趣之人,已經當著陛下的麵給我道過歉,說過前因後果了。”
一聽這話,隨簡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他如今深受陛下的看重,隨陶是他的親戚,也在為陛下辦事。好端端的被白榮欺壓,若是不給他們一個說法,那些大臣會如何看待自己?
“這白榮倒是個聰明人,仗著在陛下麵前,你必須得要大度。”隨簡是認定了,這白榮定然是心機深沉,故意算好每一步的。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隨陶:“你啊你,同樣都是做生意的,怎麼沒有他這份心思呢?”
隨陶滿臉疑惑,他和李槐還有白榮氏一起來到鹹陽的,在這路上的相處中,他也並不覺得這白榮是個聰明人啊。
“兄長,會不會是誤會了?”
隨簡搖了搖頭,隻道這是族弟年紀小,不懂人心險惡:“罷了,日後我便多看顧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