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坐吧。”
章邯撩起衣袍,坐在一邊。
於是,跪在地上的便隻剩下了禦史中丞趙滎。
趙滎咽了口唾沫,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業也沒有理會,繼續問道:“這件事情你查的如何了,先說說你查的情況。”
當初陳平和醫家眾人前去賑災,結果出現了瘟疫,並且糧價還不停地升高。
若非是後麵陳平使了些手段,就算是當地的災民病好了,怕也要被活活餓死。
而那些提高糧價之人,絕不可能那麼膽大,光靠著白身就和官府作對。
其後麵,定然是有靠山。
所以,陳平也去調查了一番,將當地不少官員都給擼了下去。
可秦業也明白,被擼去官位的那些官員不過是小蒼蠅罷了,真正的大老虎還在朝野之中。
所以,秦業便讓章邯注意著,沒想到不過數月,這些人就水落石出了。
章邯說道:“先前陳仆射同臣說過,那些官員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有一大半是要孝敬給上麵的靠山。一開始他們還想著既然隻是說了一大半,那麼他們究竟得了多少,誰也不知。”
“如此一來,說不定能混淆過去,隻要給上去的能看得到便可。”
“但是,有一次他們試了試之後,當即就被警告了,並且傳話的那人還準確無誤地說出了他們當時搜刮下來的究竟有多少。”
“至此之後,他們就明白這個靠山的能量太大了,自己根本無法抗衡,隻能老老實實地做事,但無論他們私底下調查了多久,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秦業微微凝眉,他這個皇帝還沒有將這個把戲玩到朝臣的身上。
這些人竟然就開始來這些手段了,真是讓他驚訝。
“禦史中丞,爾等身為禦史,向來是聞風啟奏,難道連這些情況都不知道嗎?”
秦業的目光放在趙滎的身上,冰冷無比。
趙滎自然也察覺到了皇帝帶有殺意的目光,渾身更是抖若篩糠。
“陛下,冤枉啊,臣實在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底下的官員隱瞞,臣身在鹹陽,無法得知,還望陛下寬恕!”
章邯渾身散發著怒意,也不顧皇帝在此,直接走到了趙滎的麵前,一腳將其踹到。
張欣站在皇帝的身邊,下意識地想要警告一聲。
但是見皇帝也繃著臉坐在一邊,並沒有出言,他就閉上了嘴巴。
秦業看著下麵的鬨劇,恍若未聞。
趙滎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章邯。
不過一個毛頭小子罷了,仗著陛下的恩寵,竟然當眾侮辱他!
“廷尉大人,你監管刑獄,可這是章台宮,並非你主持的詔獄,而本官,也並非是罪犯!你這麼做,將陛下放在哪裡,將本官放在哪裡?”
趙滎怒罵著,但這些話又是有理有據,仿佛當真是章邯不將皇帝放在眼裡那般。
秦業好整以暇地看著,覺得著趙滎當真是愚蠢。
他都這樣表示了,趙滎還真以為自己能離間他們君臣之間的感情?
趙滎見皇帝不說話,心中也沉了沉,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自古以來,君王的威嚴都不容他人挑釁,尤其還是當真旁人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