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兒俏麵含春,緩緩回眸,腰肢婀娜,秋水似的眼神洞穿了他的心門。
她輕舞水袖,唱腔美妙顛倒眾生,令人心馳神醉。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沈驚覺怔怔望著她,他們一個台上粉墨佳人,一個台下豪門公子,仿佛跨越了雋永的時空,跨越愛恨彆離隻為今生得以相見,是那樣的恍若隔世。
她一顰一笑一回眸,他一生一世一瞬休。
“小小……這真的是小小?!”
沈南淮激動得抓緊扶手,差點兒沒驚坐而起,“是了……是小小!瞧瞧那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兒……可不就是我的乖小小嗎!”
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
沈驚覺突然跌坐回椅子上,眼前恍惚,太陽穴針紮地疼了一下。
“阿覺?你怎麼了?臉色好差啊。”霍如熙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忙關切地問。
“我沒事……”沈驚覺摁住太陽穴,雙眸如墜深淵。
他怎麼總覺得小小這個名字,他以前在哪兒聽過,連同白小小這個人,也好像很久很久前,他們就見過……
沈南淮點的是一折《牡丹亭》。
以前,唐俏兒經常自備戲服去看望爺爺,會穿上戲服在爺爺麵前小露一手,給爺爺淺唱一段討他開心。
她還記得,爺爺第一次聽她唱昆曲時眸光濕潤,陷入曾經與奶奶美好的回憶,不知不覺老淚縱橫,像孩子一樣哭得傷心。
曾經,奶奶是國內有名的昆曲名角,爺爺是她的狂熱粉絲,他深愛著奶奶,頂著家族巨大的壓力說什麼也要娶奶奶為妻。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成就一段傳奇愛情故事。
唐俏兒很羨慕爺爺和奶奶之間至真至深的感情,她窮儘一生,也想擁有。
可直到沈驚覺逼她離婚她才終於明白。當她愛上這個男人的那一刻,她的愛情注定隻能一片狼藉,悲劇收場。
眾人漸漸入戲,連聊天都忘了,隻顧著欣賞。
“我剛聽前麵說,好像獻藝的這位也是沈總的那位前妻啊!這姑娘真是多才多藝,現在這個年代浮躁得很,像她這麼喜愛古典藝術的女孩可不多了!”
“嘖,可彆一口一個前妻了,這位現在是唐總的現任!”
“誰知道會不會破鏡重圓呢?你沒看沈總看她的眼神嗎,溫柔得不行,分明就是還沒放下!”
“這能放下嗎,又漂亮又有才沈老又喜歡,哪一點不比買仿貨的那位強?”
隱隱聽到議論,金恩柔恨得眥目欲裂,憤然離席。
她獨自一人找了個隱蔽角落站著生悶氣,醞釀著陰毒的心思。
今天秦姝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在催促她儘快向白小小下手,可她哪兒有那麼傻讓秦姝拿自己當槍使,萬一被發現就是滿盤皆輸!
所以,她必須找一個人,跟自己一同承擔風險。
而沒有人,比沈白露這個大怨腫,更合適的人選了。
於是金恩柔給沈白露發了個信息。
不多時,沈白露拎著笨重的裙擺氣呼呼地走了過來。
“哼!賤人白小小!沒想到她還會唱戲,竟然又讓她出風頭了,可惡!”
“三姐姐你彆氣,會唱戲怎麼了,古時候什麼樣的人才當戲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呀。
戲子就是下三濫,下九流,那樣低賤的女人,即便攀了高枝也改不了抹不掉骨子裡的下賤,隻能站在台上供我們這些貴族取樂。”
金恩柔之前被白小小懟得屁都放不出來,這會兒倒巧舌如簧地安慰起她來了。
“嗬,柔兒妹妹你說的不錯,那種下賤女人就讓她咿咿呀呀唱去吧!以為自己很有才嗎?其實就是丟人現眼!”
“三姐姐,你想不想,好好整一整白小小,出一口惡氣?”金恩柔壓低聲音問。
“做夢都想!我真想把她頭擰下來當球踢,掰斷她的脖子放乾她的血!”沈白露恨得咬牙切齒。
“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但我自己一個人恐怕難成事,需要咱們兩個合作才行。”金恩柔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陰仄仄地說。
“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