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是皮相精致的美男子。
不了解他的人,根本無法將他與蛇蠍、禽獸、惡魔這樣極致邪惡的詞聯想到一起。
唐俏兒一步步走到床邊,眸若沉水,研判審視著他。
“俏俏,我病了……”
謝晉寰隱忍得眼尖泛紅,終於忍不住了,突兀的喉頭一滾,去拉她的手。
但,唐俏兒怎會給他一絲機會,立刻擰眉撤步,避如瘟神。
“真遺憾。”
她扯動唇角,極儘嘲弄,“隻是病了,不是死了。”
房間裡,氣壓驟降。
半晌,謝晉寰身軀又愜意地靠回床頭,眼神仍然柔情繾綣:
“俏俏,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死了的。我若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唐俏兒一聲冷笑,十指寸寸緊握。
“我曆經千辛萬苦,才從森國回來見到你。這麼多年,支撐我活到今天的,不是任何事,任何事,而是你。
所以為了你,我也要長命百歲。”
唐俏兒眼神不近人情,如法官審判犯人:
“你若真在意我,就該聽我的,放下屠刀,馬上自首。”
<
br>????謝晉寰勾唇,笑意不減。
“所以,你從頭到尾根本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你能從陰溝泥沼裡爬出來,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都是因為你那日益膨脹,永遠都無法滿足的貪欲。”唐俏兒言辭銳利如刀,撕裂他虛偽的假麵。
謝晉寰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瞧她。
那深情陶醉的眼神,就像在賞玩心愛的花,絕美的畫。
“謝晉寰,說真的,我有時候還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那樣,我就無法親手逮到你,無法讓你接受法律的審判。給那些被你殘害的無辜性命報仇!”
話音未落,唐俏兒忽覺細腕一涼——
謝晉寰冷白如寒玉的手猝然攥住了她的腕子。
她愕然,心慌,奮力掙紮,卻掙不過這個所謂的病人。
“你放手!”
拉扯間,謝晉寰掩在病號服下的手臂露了半截。
一排排細小泛著淤青的針孔,赫然撞入唐俏兒眼底!
她瞳孔猛縮,分神之際,男人竟將床頭的水果刀塞入她掌心。
“俏俏,沒有誰能夠製裁我,法律也不行。唯獨你,可以。”
謝晉寰揚起笑臉,凝視著她的目光何其狂熱,唇角輕顫,“我知道,除掉我,是你夢寐以求的事。
我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你動手吧,往哪裡紮都無所謂。隻要能讓你痛快,讓你高興,我怎樣都無所謂。”
“你真是個……瘋子!”
唐俏兒隻覺喉嚨被這眼神鎖住,難以喘息,她狠狠甩開他的手,將刀子丟遠,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謝晉寰瑞鳳眸黑潮暗湧,唇角噙著的笑瘋癲又透出幾分寵溺。
“謝董!”譚秘書匆匆進來,擔憂地問,“您、您和唐小姐,還好吧?”
“俏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謝晉寰笑意凝固,嗓音變得森寒。
與方才在唐俏兒麵前,柔情溫潤的樣子,判若兩人。
“剛才我去打探過了,是因為沈老爺子身體不適來瞧病,唐小姐是陪著老頭過來的。”
譚秘書忙安慰,“您放心,主治醫師的嘴巴咱們封得死死的,絕不可能有人透出去半個字!”
“嗯。”謝晉寰放寬了心,閉目養神,手指慢慢撚著。
還在回味著,那細膩柔嫩的觸感,那愛不釋手的溫度。
“謝董,還有一件事。”
譚秘書壓低聲音,眼神陰鷙,“聞啟涵一直在單位住著,咱們根本無從下手。您看這如何是好?”
“那就想個辦法,把他引出來。”
謝晉寰低低一笑,“他的弱點是什麼,還有誰比我們,更清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