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病。
也有嬌。
不隻是有病態丶讓人害怕的一麵。
更是有可愛丶讓人享受的一麵。
是啊,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忘了她的可愛呢?
自從小橙死後開始……
不,甚至更早。
她不斷向身邊的人追問答案。
可得到的回答,全都是她錯了,她不應該那樣對小橙,更不應該逃避和害怕。
可她是正常人,會害怕那滿是殷紅的場麵,不是正常的嗎?
持續不斷的高壓丶如惡鬼般的低語丶夢境中一個個足以讓人瘋掉的結局。
讓她喘不過氣,更無法思考。
每次去想,都是池小橙死掉的那一幕。
夢中發生了,現實也發生了。
睡覺時一閉上眼睛,便是曾經那一個個的清醒夢,小橙在夢中被葉良打個半死,又怨恨地說著自己為什麽不去救她。
就像是夢魘,縈繞心中持續不斷。
她也不像池小橙一樣,知道原著那悲慘的結局,不知道照顧她的導師其實是在利用她。
不斷襲來的壓力隻讓蘇桃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被攪得一團糟。
而當麵紗一點點被掀開,少女也後知後覺地清楚她的病嬌到底是怎樣的。
正如許多人都說過的一句話:無論如何偏執,出發點如何,池小橙都是為了她才去行動。
正是沒有安全感,她才會去做偏激的事情。
地下室對她的禁錮,是不想葉良傷害自己,笨拙的她不知道如何表示,隻能那樣偏激去行事。
天台的她因自己一句話差點跳樓,因為本能的害怕而沒有釀成大禍,這是她的在乎和聽話。
被關到小黑屋,同樣是怕自己去給葉良當女仆是羊入虎口,並徹底沒了安全感,偏激是為了留住自己。
自己曾經說,想要乖巧的她,半個月的享受是她最沒有壓力,也是最舒心的一段時間。
輕生的她即便要走,也依舊留了一封遺書,她想回到從前沒有遇見自己,這樣不會給自己帶來痛苦。
醒來後的二次小黑屋,她已經病得不輕,隆姐丶導師給自己壓力,在她眼裡自己是被欺負了,即便手段極端,也是為自己出氣。
甚至最後的吵架,她依舊克製著自己不變得病態,而是流著淚地說著——桃桃,我喜歡你。
一般子彈射出槍口時的速度是900米每秒,那樣極限的狀態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自己擋槍,為了保護喜歡的那個她。
她真的一點讓人喜歡的地方都沒有嗎?
她的笑容丶她的懷抱丶她的溫暖,包括喜歡時甜膩膩的一聲聲桃桃。
牽手丶擁抱丶逛街丶發卡丶貓咖,甚至是她唇瓣讓人迷戀的味道。
她不是沒享受過,也不是不喜歡。
隻是持續不斷的高壓,讓她無法理智地去思考這些美好的事情。
終日活在愧疚丶懊悔與迷茫中。
反倒忽略了最淺顯的事情。
偶爾麵對她時的心跳加快,真的不是心動嗎?
——當你牽住她的手,滿眼都是她時。
——作為病嬌的她,很乖,也很可愛。
不要去忽略她的可愛,而去隻看她的病態。
人總是這樣,會下意識忽略已經有的東西,而去責備那些不好的事情。
當局䭾迷,旁觀䭾清。
無外乎如此。
作為旁觀䭾去看待韋峰的故事,蘇桃覺得熟悉的同時,又是那樣清晰。
她伸手抹了一下眼角漸漸散去的淚水,語氣變得生動了不少,“謝謝你。”
韋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用不用,我也有說得不對的地方,聽你說病嬌就下意識想到女孩子了,用可愛來形容你的男友,確實不太合適。”
“要是你對象聽到我形容她可愛,沒準要氣死吧哈哈哈哈!”
韋峰將最後的小半瓶啤酒一口悶,讚歎了一聲味道,“不過,你光是說病嬌和低頭思考,都還沒說為什麽要跳江呢。”
蘇桃眨了眨眼睛,“我不跳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