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南站在玄關處,彎著的脊背僵硬了幾秒鐘,隨後換上自已的拖鞋,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
從自已帶回來的紙袋子裡,拿出了甜品。
一步步走向沙發上情緒逐漸崩潰的溫暖。
“我給你帶了。”
溫暖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聽他說給自已帶了什麼東西,她隻想知道,葉一南究竟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聲音越發的瀕臨崩潰。
“葉一南,陸叔叔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說話!”
溫暖崩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眼裡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著。
她多希望,這一切隻是她想多了。
反觀葉一南,臉色十分的平靜。
明明幾個小時前,他還在目睹著兩個人從樓上掉落的慘案,目睹著周微微是如何為了自已的利益,全然不顧陸從桉的死活。
現在卻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坐在這裡。
“你在說什麼?什麼葉叔叔的事情?”
溫暖早就看慣了葉一南的這副嘴臉。
那種眼裡帶笑,卻笑裡藏著刀。
“葉一南,你什麼時候才能脫下這副虛偽的嘴臉?好好做做自已!”
葉一南眼底的笑意,頓時就消失了。
手裡拿著的甜品,用力的摔在地板上,蛋糕上的奶油頓時就沾染上了地毯。
臟了。
“溫暖,你們這些人,是不是一輩子都看不起我這種人?”
葉一南的聲音十分的薄涼。
聲聲逼近溫暖的骨子裡。
有點刺痛她渾身上下。
溫暖苦笑了聲,無奈的搖頭。
“葉一南,從來沒有人看不起你,包括你今天得到的成就,全部都是你靠著自已的努力得來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承認自已優秀呢!”
葉一南的家境很不好。
如果不是靠著國家的資助,根本就讀不上大學,完成不了學業,成為不了醫生。
按道理,這樣的人,應該是有一顆感恩的心。
可偏偏葉一南就是滿心的怨恨。
他恨老天爺的不公平,恨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
恨那些上流社會的家族。
“你們這種人,怎麼會明白我的心情!”
葉一南瘋了一般,用力推倒桌子上的東西,原本插滿玫瑰花的琉璃花瓶,被他推倒在地板上。
四分五裂了。
溫暖眼底都是悲痛,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著。
蹲在破碎的琉璃花瓶前,一支一支的撿起玫瑰花。
這是前些天,她跟葉一南紀念日的時候,他送給自已的玫瑰花。
現在卻被他推倒在地板上,花瓣都散開了。
還有這個花瓶,是他們一起去英國時,帶回來的紀念品,現在變成了一堆的碎片。
就像他們的感情。
早就變得四分五裂了。
葉一南意識到自已的失態,臉色慌張的跪在溫暖的麵前。
不停的道歉著。
“暖暖,是我錯了,我錯了,你打我,打我!”
葉一南抓起溫暖的手,不停的往自已的臉上打著。
像是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不停的打著。
“夠了!”
溫暖絕望極了,掙脫出自已的手,大聲的喊著。
“葉一南,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下心裡的執念?為什麼就不能替我們想一想?”
溫暖捂著自已的胸口,哭得十分痛苦,不停的哽咽著。
“你就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我是真的愛你,可是你呢?你愛我嗎?”
溫暖的這份愛意,從遇見葉一南的那一天開始,就從未改變過。
她認識的那個葉一南,應該是,穿著白襯衫,麵對所有人都笑得很溫柔,像是太陽一般的存在。
是因為他的溫暖,才一步步打開了溫暖的心。
才讓溫暖愛上了他。
可是到現在,溫暖才看清楚。
葉一南愛的從來都不是她這個人,是她的身份,是溫家的一切。
是能夠改變葉一南的溫家。
而不是溫暖。
“我當然愛你啊!求婚戒指我都準備多久了,我就等著你答應我那一天!”
兩個人在一起那麼多年。
葉一南已經不是第一次求婚了。
從兩個人畢業開始,葉一南就一直在準備求婚。
可是溫暖一直沒有答應他。
“你愛的是我嗎!你愛的是溫家大小姐!”
溫暖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整個人跌坐的地毯上,十分的無助。
葉一南很想反駁,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們的這段感情,一開始便不是純粹的。
他選擇溫暖,的確是因為溫家。
可是愛不假,感情也不假。
求婚也不假。
“暖暖,你讓我怎麼忘記?當年如果不是婁家,我媽就不會死了。”
葉一南同樣跌坐在地板上,臉上都是落寞。
像是一個找不到答案的孩子。
摸不清前路的方向。
溫暖的哭聲,戛然而止。
想要出聲安慰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那些話,她這些年說過無數次了。
可葉一南從未有過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