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死前,給婁厭錄了段語言。
完完全全是在托付自已的女兒。
就連到最後,話都說不清楚了,都還在懇求著婁厭。
不要怪罪葉一南。
婁厭醒過來聽見這個噩耗,心裡隻有一個想法,找到葉一南,提著他的腦袋去溫暖的墓碑前,跪上三天三夜。
就算讓他用這條命去償還,也不足以抵擋溫暖受到的傷害。
溫暖一個人懷著孩子,未婚夫失蹤,又不敢回家。
婁厭根本就不敢相信,當時的溫暖,該有多絕望。
阿飛當然明白婁厭心裡的想法。
可是,徽徽始終是葉一南的女兒。
血緣關係,是他跟歲夢,沒辦法跨越的一道坎。
歲夢有多在意徽徽,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徽徽就是歲夢的命。
葉一南如果回來了,歲夢怕是要瘋了。
婁厭看出了阿飛臉上的顧慮,薄唇開口。
“阿飛,他沒有這條命搶走徽徽。”
婁厭怎麼可能給葉一南解除徽徽,更不用說要他帶走徽徽了。
這樣的混蛋,根本就不配做徽徽的父親。
阿飛嗯了聲,就算是婁厭不開口,阿飛拚了命也會去保護好徽徽。
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
他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歲夢和徽徽。
他也能獨當一麵了。
阿洲的車慢慢開進海灣彆墅的小路,車燈照亮前方。
阿洲開著車,看見了停在大門口的黑色奔馳以及站在車旁邊的人。
是陸淮川。
阿洲握緊方向盤:“厭哥,陸少來了。”
婁厭的雙眼猛地睜開,身子下意識的向前,果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怎麼會在這裡?
陸淮川一直在等。
看見往前開的車,抿了抿唇。
過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想。
兩年了,他們重新見麵,會說些什麼?
阿洲的車停了下來,並沒有開到大門口,就一直打著車燈,照向前麵的大門口。
陸淮川就一動不動的站在前麵。
看樣子是婁厭不下車,他絕對不會離開。
“厭哥,現在怎麼辦?”
阿飛看出了陸淮川的執著,覺得兩個人始終都會碰麵。
早點把事情都說清楚,什麼都好了。
蘇酥從副駕駛走下來,看出了婁厭還在猶豫,摸了摸陸淮川的手臂後。
一步步的走向了阿洲的車。
站在後座前,伸手敲了敲車窗。
等著婁厭回應。
他們已經走出第一步了,現在隻需要婁厭往前走一步。
婁厭心裡很糾結。
他不想讓自已在乎的人麵對他的殘疾時,露出那種心疼,那種可惜,那種擔心的表情。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累贅。
蘇酥哭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著,聲音十分的哽咽,不停的敲著車窗。
“婁厭,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不是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陪著對方嗎?你現在怎麼逃避了?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們當作是家人和朋友!”
殘疾又怎麼了?
腿沒有了,又怎麼了?
又什麼世界末日了,又什麼半死不活了。
隻要婁厭還在呼吸,蘇酥就絕對不會放棄他。
他們一輩子都是家人。
婁厭眼尾泛紅著,心裡那僅剩的一點顧慮,全部都消失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