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灑水(1 / 2)

清穿之哲皇貴妃 嶽月 21776 字 10個月前

皇後讓人徹查司珍房,發現眾人一口咬定修補的金絲就是這麼多,壓根沒少過,可能是工匠記錯了。

再仔細一問,修補玉佩動手的不是工匠,而是工匠的徒弟。

這個徒弟就要膽小多了,哆哆嗦嗦在貴人麵前都捋不直舌頭,翻來覆去隻說不知道。

蘇葉聽著就煩了,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陪四格格呢!

嫻妃也沒耐心道:“既然他說不出來,不如請張明過來幫忙。”

進了慎刑司,這徒弟就知道怎麼說話了吧?

當然嫻妃還沒越過皇後拿主意的意思,就是嚇唬一下。

果然徒弟聽見張明兩個字立刻腿軟了,誰不知道進慎刑司能完整出來的都沒幾個,於是立刻痛哭流涕開始懺悔。

顛來倒去的話蘇葉好一會才聽明白了,哦豁,這司珍房內部居然還有潛-規則來著?

翁果圖上位後製定了一係列的規矩,嚴明所有出庫房的東西都要畫押登記,防止有人偷拿。

司珍房也不例外,然而取金子出來做補,修補當中總有損耗的地方。

翁果圖不至於真的給十兩就一定用完那麼不近人情,酌情一到二兩的損耗也是允許的。

於是取金子的時候,要十兩就會到手十二兩。

司珍房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十二兩金子到手,過手的人起碼拿掉一小半。

那麼餘下的一半就不足以用來鑲金,就把其他金屬融合進去,表麵看著還是金子,卻比金子要輕,補起來根本不大能看得出來。

但是司珍房剛開始小心翼翼,後麵膽子就越來越大,如果說剛開始隻拿十之取二,後來就取三取五。

最近更是變本加厲,隻餘下三五兩,就算融入金屬卻也不能太大,不然就不是金色,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金子。

工匠能怎麼辦,有的就拆東牆補西牆,貴人們哪個身份高就挪多點過去,身份低的比如白常在這樣的就慘了,幾乎沒剩下多少。

工匠作為司珍房最底層,人不多,活計卻不少,手裡不可能每個貴人的都經手,有些身份低微的後宮主子就會交給徒弟來練手。

師父怎麼乾,徒弟隻能怎麼乾,他們也沒辦法變出金子來啊!

隻是連工匠都沒想到徒弟那麼膽大,竟然十兩就剩下一兩,其餘全是金屬融的,肉眼可見已經不是金子了。

他剛一看見就有心替徒弟遮掩,隻咬牙說少了,推到去庫房取金子的人身上,想幫徒弟脫罪。

誰知道徒弟聽見慎刑司就一哆嗦,什麼都說了呢!

皇後臉色一沉,她是沒想到司珍房竟然如此膽大,逃過內務府的眼睛來糊弄後宮的主子們!

要不是這次白常在恰好跟陸常在撞一起,玉佩又裂開,皇後叫人來問話,如何能知曉此事?

蘇葉卻覺得,這未必就是巧合。

看白常在緊張的樣子,她很可能就是故意為之,把事情鬨大的。

她要是直接說出來,司珍房可能為了堵白常在的嘴,隨意弄彆的來繼續糊弄遮掩。

這可不是白常在要的,她出了十兩金子的錢,最後隻得到一兩,不就是欺負人嗎?

第一次就這樣,以後呢?

白常在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卻也清楚硬碰硬沒什麼好結果,正巧她一肚子火氣回來的時候就遇到陸常在,頓時眼睛一亮,想到這個法子!

最了解對方的必然是敵人,白常在很清楚陸常在也是忍不了氣的人,必然會配合自己把事情鬨大!

果不其然,事情鬨得沸沸揚揚的,就因為鄂貴人這個玉佩,司珍房上上下下都被擼掉,撤掉換了人。

翁果圖臨時調配人進去,原本司珍房跟鐵桶一樣,叫他很難插手,現在就不一樣了!

皇帝知道後極為震怒,直接讓司珍房的人都送去了慎刑司,把慎刑司都要擠得水泄不通,張明拿著手裡的鞭子卻笑了。

後宮安靜了那麼久,總算讓他又重新忙活起來了!

陸常在後來才回過味來,她竟然被白常在當木倉使了,簡直氣死人了!

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麼,白常在揭發了司珍房的惡行,陸常在也算是幫忙了。

這會兒陸常在要說白常在不對,不該這麼做,難不成她還想要給司珍房包庇?

她隻能把這口氣咽下,簡直跟吃了黃連一樣,有苦不能言,險些憋吐血了。

因為玉佩的事順勢揭發了司珍房,帝後就沒再罰白常在,也讓人重新鑲金後把玉佩還給鄂貴人。

玉佩被摔了兩次,就算工匠手藝再好也不可能恢複如初,隻能修補個八成,看著沒那麼顯眼而已。

鄂貴人看著手裡的玉佩有些心塞,感覺白常在順勢用自己的玉佩做好人,第一次是無意摔的,第二次就是故意摔的了,她還不能生氣,就隻能自己生悶氣了。

白常在是功過相抵,好歹禁足也減少了一點,彆提多得意了。

高貴妃看不過她得意洋洋的樣子,特意讓宮人去花園澆水,到處都灑上一些。

地上濕漉漉的,白常在就沒借口去花園跳舞來勾搭皇帝了。

蘇葉知道後好笑,隻覺得高貴妃這一招夠孩子氣的,彆說這辦法簡單粗暴,卻是真的管用。

花園灑了水,地上到處薄薄一層濕一片,穿鞋子經過還好,也不至於濺起水來,但是對赤腳的人就非常不友好了。

一踩就是一腳泥,黏糊糊黑乎乎的,白常在還能跑過去跳舞嗎?

陸常在得知白常在不能去花園跳舞,彆提多鬱悶的樣子,她心裡就樂開了花,活該!

看白常在整天用跳舞來勾搭皇帝,實在不知羞!

要白常在聽見,她肯定要噴回去,陸常在自己算什麼好東西,不也賣弄詩詞來勾搭皇帝嗎?

陸常在又能好到哪裡去,半斤八兩的,誰也彆嫌棄誰!

難得來圓明園散心,還一而再再而三出這種事,皇帝的心情十分不美好。

幸虧四格格十分給力,被蘇葉抱著的時候忽然開口“啊”了一聲,接著又叫了“媽”。

蘇葉一臉驚喜,四格格這是會叫媽媽了?

小孩子可能是無意識的聲音,未必就是叫媽媽,還得慢慢反複練習才能開始口齒清晰一點。

不過皇帝正好在,他隻聽見連起來的“阿瑪”兩個字了,頓時眉開眼笑:“和珍真厲害,這就會叫阿瑪了?再叫一次來聽聽,皇阿瑪?”

四格格哪裡可能會說複雜的三個字,她就隻會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啊”了兩聲,再“ma”了一聲,皇帝還是聽得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去跟皇太後和皇後分享這個好消息。

皇太後還挺驚訝的,跟蘇葉想得一樣,她是知道孩子還小的時候會發出這兩個單音,開始學著說話,卻並非有意義的。

她隻順著皇帝的話點頭:“四格格是個聰慧的,看來學說話比三格格要早一點。”

孩子早說話還是早走路都未必是相同的時間,有的孩子先會說話,有的孩子先會走路,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皇帝也是這樣覺得的,點頭道:“四格格都會叫朕了,三格格應該很快也會了。”

他一時高興,想起之前承諾讓翁果圖來圓明園見四格格的事就提上日程。

翁果圖等了很久,都以為皇帝要忘記的時候,皇帝終於想起來了,一接到消息立刻就過來平湖秋月。

即便兩人是親父女,翁果圖畢竟是男子,也是不能跟後宮嬪妃的蘇葉單獨見麵的。

他們就在前殿,前後門打開,蘇葉身邊有恭嬤嬤和春寧在。

蘇葉抱著剛睡醒還精神著的四格格,等翁果圖進來,看見比之前胖了一點的阿瑪,她頓時眼圈微微一紅。

翁果圖趕緊上前行禮:“見過娘娘,這就是四格格了吧,果真長得漂亮伶俐的樣子。”

他一看就覺得四格格這個外孫女跟自己的眉眼有點像,心裡美滋滋的。

翁果圖又看著蘇葉的臉色不錯,比上次見麵的時候圓潤了一些,白裡透紅的,顯然生活比以前要好得多了,也就略略放心下來:“娘娘過得好,臣就放心了。”

蘇葉問起富察夫人,知道額娘也不錯就笑著點頭,順手把懷裡的四格格塞到翁果圖懷裡。

翁果圖整個都僵住了,很快熟練地給四格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四格格一點不怕生,還抬頭看了眼翁果圖,烏黑的眼睛裡全是他。

翁果圖滿心慈愛,仿佛看見了以前蘇葉出生沒多久的時候,也是這樣小小的,被自己抱在懷裡。

他沒敢抱太久,就算這裡都是自己人也擔心會給蘇葉招禍,低頭多看了四格格一眼,就把懷裡焐熱的長命鎖給四格格掛在脖子上,重新把孩子塞回蘇葉懷裡。

然而一直安靜的四格格卻發出“啊”的聲音,還特彆急促連續好幾聲,把翁果圖嚇一跳。

蘇葉好笑地把長命鎖拿了出來放在四格格的小手裡,她就不叫了,捏著長命鎖在手裡玩著還挺好奇的樣子。

她跟翁果圖解釋道:“這孩子不喜歡束縛的東西,手腳脖子上都是這樣,放手裡就行了,不然要嚎的。”

翁果圖樂嗬嗬的:“娘娘小時候也是這樣,掛什麼戴什麼都扔一邊不高興,長大一點才喜歡漂亮了,又能適應這些,不過更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提起以前,他眼底有些懷念,就是能給女兒小時候的不多,也努力讓她穿金戴銀,寶石和鐲子也不能比彆人少!

翁果圖不能留太久,隻能把女兒和外孫女都好好看幾遍,深深記在心裡,這才起身要告辭離開。

臨走前他還小聲叮囑道:“娘娘在宮裡萬分小心,有什麼需要的隻管打發人來跟臣說一聲。”

蘇葉笑著點頭,依依不舍送翁果圖到殿門,他是再不敢讓她出來的,再三讓蘇葉留步,這才轉身走了。

沒見過的時候惦念著,見過後她心裡更是惦念。

翁果圖才剛走,蘇葉就有些想念了,還是懷裡的四格格動了動,“啊”了一聲,小手還摸著她的臉頰似乎在安慰自己。

蘇葉摸著女兒的小手輕聲道:“和珍,剛才的是外公,額娘的阿瑪。”

四格格隻知道“啊”,“瑪”字居然咬字有點清晰了,叫她歡喜地笑笑:“和珍今天真乖,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來吃果泥。今天吃什麼呢?如今也能吃肉泥了,不如今天吃點雞肉和豬肉,再來點菜泥。”

女兒已經長了幾顆米粒大小的牙齒,吃這些不費勁,也有營養,隻吃奶就太單調了一點。

四格格仿佛聽懂要吃好東西,小手揮了揮手,露出一個沒幾顆牙齒的笑容來。

蘇葉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等禦膳房送來肉泥和菜泥,也沒讓奶娘喂,而是親自動手,看著四格格一口接一口吃得十分滿足。

女兒漸漸大了,睡得就不如以前那麼多,不會一整天都睡著,到處爬之外還喜歡扶著牆站起來一會兒。

蘇葉都驚訝,四格格剛學會說一點話就同時學走路,會不會太心急了一點?

四格格還走得特彆穩當,不像是著急的樣子,慢慢扶著牆站起身,也是小心翼翼邁一小步,站穩了才再邁開第二步。

她感覺累了,走一會就坐下,有時候還躺著休息,然後爬著溜達一下再站一會。

蘇葉擔心四格格的腿腳還沒長好,勉強站太久會難受,還幫她捏一捏小腿。

四格格還挺喜歡的,每次躺下的時候都會跟蘇葉“啊”一聲召喚,要蘇葉不過去就會催促兩聲,等她過去了開始捏腿,就又高興得揮舞著小手。

被捏舒服了,她還會哼哼唧唧的,然後“ma”個不停,叫蘇葉忍不住低頭親一親四格格。

後來四格格被親多了也學會了,蘇葉低頭的時候就會湊過去親她的臉頰。

皇帝有一次抱著四格格的時候也被親了,一時愕然了好久才道:“和珍都知道疼惜朕了,知道朕今天累了是嗎?”

他的眉宇間是有幾分疲倦,蘇葉讓春寧打水來,沾濕帕子給皇帝擦了臉上和脖子的汗水:“這天兒越發熱了,仿佛比往年還熱一些。”

皇帝點頭:“南邊乾旱厲害,幸好之前高斌的儲水池做得不錯,水閘也在,如今放水後也能應付一段時間。”

也幸好水閘做好了,不然今年乾旱,南邊下遊就麻煩了,渴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蘇葉笑著又問道:“今年比往年要熱,皇上還去木蘭圍場嗎?”

“去,答應今年去就必然要去的,朕還答應帶上大阿哥和二阿哥去,他們想給妹妹獵兩隻兔子。”皇帝低頭笑笑,點了點四格格的小鼻子:“也不知道大阿哥能不能給咱們的四格格帶回來小兔,不行的話朕也可以獵一對回來。”

說好的,怎麼能讓女兒失望呢?

四格格也不知道兔子是什麼,懵懵懂懂看過來。

李玉卻在門外稟報道:“皇上,有個西洋傳教士說是帶來了一箱好東西,想請貴人們掌掌眼。”

皇帝不以為然:“他們能有什麼好東西,莫不是珠寶和西洋玩具之類的?”

李玉答道:“傅恒大人檢查過,該是鳥銃。”

蘇葉眨眨眼,鳥銃不就是火木倉?

皇帝聽後更不在意了,擺擺手道:“神機營那邊多的是這些東西,這西洋傳教士難道第一次到這邊來,不知道這邊已經有了嗎?”

不稀罕的東西他是不打算過去看的,扭頭卻見蘇葉雙眼亮晶晶的,似乎滿是好奇,還奇怪了:“怎麼,你喜歡這個?”

蘇葉挽著皇帝的胳膊道:“臣妾還沒見過這個,這傳教士敢說是好東西,指不定真跟神機營的鳥銃不一樣?”

皇帝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能有什麼不同,不過都是火-藥。罷了,既然人千裡迢迢過來,那朕就帶你去看看。”

他讓人送來麵紗給蘇葉戴上,遮住大半邊的臉。

鳥銃這種東西容易嚇著孩子,就沒帶四格格過去,而是交給恭嬤嬤和奶娘看著孩子的。

蘇葉心下興奮,有點想知道歐洲如今的鳥銃會進化成什麼樣子。

等到了地方,皇帝自然不必上前,一個高大的年輕人過來行禮,瞥見皇帝後邊的蘇葉還大吃一驚,卻還是老實規矩地行禮:“見過皇上。”

後邊一個一身黑衣的傳教士也用不太標準帶著口音開口:“見過尊貴的皇上。”

皇帝輕輕點頭,示意傅恒把傳教士帶來的東西展開看看。

傅恒已經檢查過沒什麼問題,這才把東西放在錦緞上一一排開。

蘇葉湊過去看,不由有些失望。

皇帝也是如此,詫異道:“這不是火繩鳥銃,神機營都有的東西。”

傅恒點頭又道:“另外還有一些不同的。”

不一樣的就是燧發鳥銃,跟火繩鳥銃不同的是。火繩鳥銃用火繩點燃後才能開用,燧發鳥銃是用燧石擊打產生火花後來引燃。

就是一個自帶火種,一個不用而已,差彆並不是很大。

這兩種在神機營都有,隻是神機營大部分是火繩鳥銃,燧發鳥銃就比較少了。

蘇葉比兩人還失望,所謂的好東西就這?

她忍不住看向皇帝問道:“不是說西洋人還有裝在船上的大炮,一人都抱不住的大,一次能炸掉半艘船的?”

彆說皇帝,就是那個傳教士都特彆驚訝:“這位美麗的女士居然知道火-炮,實在博學得很。”

蘇葉乾咳兩聲,發現自己多嘴了,於是往回補道:“皇上博學多才,臣妾在皇上身邊多年自然也知道一點皮毛了。”

皇帝笑了,附近藏書閣確實有很多奇怪的書籍,裡麵甚至有西洋的書,被傳教士翻譯後語句奇怪,他不愛看,卻聽說蘇葉拿了幾本回去打發時間,興許在裡麵看見的,也沒多問:“那個確實有點意思,就是不知道有沒那麼厲害了。”

說什麼一下就能炸掉一條船,他覺得太誇張了,指不定就是誇大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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