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名畫(1 / 2)

清穿之哲皇貴妃 嶽月 20971 字 10個月前

皇帝可能不太解氣,又發了信去訓斥遠在南府的金三保。

這還不夠,又另外派了訥親暫時接管金三保的鹽稅職務,把金三保踢去了瓊州。

蘇葉對這裡的地理不了解,還問了高貴妃,才得知瓊州就是以後的海南島。

現在的瓊州不是以後的旅遊天堂海南島,還是個相當荒涼的地方。

金三保過去就是開荒的,算是個苦差事了。

堂堂一個京官被弄出京城後一直往南去,如今都到瓊州去了,實在夠慘的,跟流放都沒什麼區彆了。

不說要從繁華的南府過去,就是要開荒不知道幾年,金三保這金貴的身子骨真能受得住嗎?

畢竟是在京城生活多年,養尊處優的,在南府的日子其實也不難過,但是他在瓊州就不一樣了。

首先那邊天氣熱,又潮濕,就是蘇葉一個南方人去海南都能感覺到四周撲麵而來的海風,偶爾去旅遊還好,長住的話恍惚渾身都快長蘑菇了。

蘇葉有個同學在海南讀大學,就是長假回家走得匆忙,被子沒疊起來,一周回去一掀被窩,裡麵就長了一窩蘑菇。

金三保在北方乾燥地方生活久了,很難適應南邊的潮濕,更彆提瓊州這地方還要開荒,什麼都沒有,一切都要從頭開始,瘴氣也厲害。

金三保接到調令也是心塞不已,派人去京城打聽才得知嘉嬪做了什麼蠢事。

金家還寫信來罵他,覺得金三保教女無方,把嘉嬪教成這樣,甚至對付自家姐妹,險些害得金貴人都要毀容了!

金三保都想當麵呸金家的人,什麼毀容,金貴人如今不是好好的,反倒嘉嬪就倒黴多了!

他也不是忍氣吞聲之人,之前金家走皇太後的路子送金貴人進去,已經叫金三保一肚子火氣了。

這會兒金家還有理了,分明是金貴人對嘉嬪不敬,惹著自家女兒才對金貴人出手的。

於是金三保也寫信罵回去,一邊收拾行李準備去瓊州,特地帶上信使,一路上沒事乾就專心寫信去罵金家人。

他是實打實的進士,文采極好,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在殿試裡一舉被留下,寫信罵人是不帶一個臟字,卻能讓人看得心梗。

金家的當家就是看完兩封信後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嚇得金家人還匆忙去宮裡請禦醫。

因為金家請禦醫的事鬨哄哄的,就傳到皇帝耳邊,他夜裡就跟蘇葉開玩笑提起此事:“金家人的氣度不怎麼樣,隻看了金三保寫的兩封信居然快被氣死了。”

蘇葉還挺好奇的,金三保究竟寫了什麼,能把金家的當家氣成這樣?

皇帝也感興趣,不過想想金三保肯定沒什麼好話,他就不打算看,免得傷眼了,反而覺得金家人挺小氣的,就看個信居然氣到要請禦醫。

院首當然不可能去的,隻讓一個小禦醫去金家看過,說是沒什麼大礙,就怕多氣幾次要氣出毛病來。

皇帝對金家兩姊妹之間的紛爭不感興趣,責罰了嘉嬪,也沒放過金貴人,叫她好好在殿內養傷,一個月內都彆出來了,綠頭牌都撤掉了。

嘉嬪那一巴掌的力氣不小,加上她的指甲長,金貴人臉上腫了還有幾道血痕,要養起來不容易,而且那張臉咋一看還怪可怕的。

她根本不能見人,隻能派人忍痛去敬事房撤掉綠頭牌,不然自己這個樣子也不能侍寢,一個豬頭臉跑到皇帝麵前,嚇到皇帝的話以後自己還要混嗎?

金貴人也不敢出去,被人瞧見還不要嘲笑死她了。

高貴妃還挺遺憾的,要是能看見金貴人的臉,她就能好好笑一下了。

蘇葉覺得這樣挺不厚道的,然後想了下金貴人的豬頭臉也忍不住好笑:“哎,我也挺想看看的,可惜皇上讓金貴人禁足了。”

要是不禁足,金貴人沒死都要爬出來長春宮給皇後請安的。

皇後這會兒叫兩人過來一起喝茶賞花,聽見後也笑了:“我讓雲言去看了看,說是金貴人的半邊臉腫得老高,吃飯喝水都疼,敷藥的時候一個勁喊疼,叫宮女都下不去手。”

雲言在旁邊笑著補充道:“奴婢那會兒還在,金貴人喊疼太大聲,把上藥的宮女嚇得夠嗆,手勁一時沒收著,金貴人喊得更厲害了,把隔壁的愉嬪都驚著了。”

愉嬪特地派了宮女過來問一問,得知金貴人隻是上藥太疼才大喊大叫,這才放心了,還讓人送了去疤痕的藥膏來。

金貴人拿到藥膏還淚汪汪感謝,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感動的。

蘇葉估計是疼的,她也是後知後覺發現金貴人背後隱隱約約有愉嬪的影子。

要不是被愉嬪慫恿,金貴人哪裡會那麼大膽跟嘉嬪公然叫板,又敏銳得知嘉嬪手裡有釘子的事?

金貴人沒那麼聰明,但是愉嬪就未必了。

當然蘇葉沒證據,隻能說是猜測。

高貴妃就沒那麼嚴謹,嘟嚷道:“皇後娘娘,這金貴人看著就腦子不好,怎麼還猜測嘉嬪的手段來,背後有高人指點了吧?”

皇後跟蘇葉想得差不多,也發現金貴人背後有愉嬪的影子。

可是愉嬪也沒親自動手做什麼,說的話也足夠謹慎,隻勸了勸,還大方原諒了金貴人借用廚房卻鬨出的事來,這次又好心讓人送去除疤痕的藥膏,滿宮裡誰不說愉嬪一句心腸好?

皇後看了蘇葉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笑笑,旁邊的高貴妃一頭霧水:“你們這是笑什麼,神神秘秘的,快給我說說!”

蘇葉給高貴妃順毛道:“皇後娘娘和我都讚同你的話,就是覺得金貴人肯定沒那麼聰明,背後必定有人指點的。”

高貴妃這才高興了,笑道:“我就說,她那腦子能想出來才怪!不過嘉嬪也是傻了,何必跟一個腦子不好的人計較?”

腦子不好的在後宮原本就呆不長,嘉嬪簡直是多此一舉,還惹得自己一身腥!

她轉念又湊過來問道:“那金貴人背後指點的人是誰?你們讓我猜猜,不會是愉嬪吧?”

蘇葉還挺驚訝的,高貴妃居然猜出來了:“怎麼想到會是她?”

高貴妃撇嘴道:“嫻妃是不聞窗外事,忙起來連吃睡都不知道,哪裡有空理會金貴人。魏貴人最近沒那麼受寵了,皇上不去,她就關起門來過日子,瞧著是謹慎的,就連跟前的宮人都約束著不出去。白貴人也是個沒腦子的,金貴人又哪裡會聽她的話?”

鄂嬪就彆說了,恨不能宅到天荒地老,除了到長春宮請安就沒出現過。

秀常在也跟隱形人似的,能不說話就不說,性子內向靦腆。

這麼數下來,滿宮裡心眼最多的不就是愉嬪了?

高貴妃不瞎,雖然很多宮人都誇愉嬪脾氣又大方,然而無利不起早,愉嬪圖什麼呢?

她要圖好名聲就算了,能持續一兩年就不錯了,堅持這麼多年,肯定是因為有利可圖了。

看看愉嬪這好形象往外一擺,誰都不相信她跟金貴人會來往,更彆提是在背後指點金貴人跟嘉嬪打擂台了。

高貴妃就忍不住感慨:“愉嬪還是太閒了一點,不過金貴人和嘉嬪要真能打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後宮還是有點沉悶,要是有彆人的好戲看,她當然不會錯過,恨不能弄一盤瓜子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地觀賞一番。

要是個連續劇就更好了,高貴妃也不怕一下子看完就太無聊了。

蘇葉腦補了一下,感覺連續劇確實可以啊,瓜子她都能來兩盤!

再來一杯果汁,夏天放點冰,冬天溫一壺酒,一邊喝一邊看真的快活!

皇後看兩人笑眯眯的樣子就知道多想看愉嬪的好戲了,卻不得不提醒她們:“暫時沒有證據證明是愉嬪,也不能冤枉了人。”

高貴妃感覺自己沒冤枉人,不過沒證據這一點確實遺憾。

哪怕金貴人這個蠢貨估計都隻以為愉嬪好心幫忙,哪裡會想到愉嬪給她挖坑呢!

蘇葉卻不覺得,金貴人再傻也回過味來了,看看她如今又被打腫臉,又給禁足,又被皇帝訓斥,然後愉嬪就送一盒去疤痕的藥膏來,好名聲就全是愉嬪的了。

仿佛金貴人就是個工具人,為的就是抬高愉嬪的名聲。

工具人剛開始可能沒察覺,反複被當幾回了,金貴人還能感覺不出來嗎?

而且嘉嬪就算再用力也不敢真的給金貴人毀容,皇帝就不會輕饒了,所以指甲擦過的紅痕根本不會留疤。

但是愉嬪送那麼一盒藥膏來什麼意思,覺得金貴人已經毀容見不得人了要去掉疤痕那麼嚴重了嗎?

一個個宮人說愉嬪有多好心,為金貴人設想,難道不是用這盒子藥膏來造謠,說金貴人毀容了嘛?

彆說滿宮裡的人,就是皇帝都問了一句,金貴人臉上的傷那麼嚴重了?

蘇葉聽見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說慘還是金貴人慘,就連嘉嬪險些也要栽進去。

要禦醫真點頭說一句金貴人的臉上要留下疤痕,皇帝沉著臉轉頭就能把嘉嬪給削了。

到底後宮的都是他的女人,嘉嬪把金貴人的臉弄個疤痕是怎麼回事?

要嬪妃們一個個學嘉嬪,後宮豈不是雞犬不寧?

好在金貴人的臉沒什麼大礙,連藥膏都不用怎麼塗抹,喝了幾帖湯藥,很快就消腫了。

嘉嬪聽說後是鬆口氣,她當時是衝動了,卻也是因為實在壓不住心裡那團火,厭惡金貴人實在太久了,終於能實實在在出一口惡氣。

就不知道她這一巴掌,有沒把金貴人這個蠢貨給打醒了。

因為被禁足的關係,白玉都不敢出去打探消息,老老實實在永壽宮陪著嘉嬪。

嘉嬪不知道為何拿出了經書開始抄了起來,可能是打發時間,也可能是為了修心養性。

她早上五更天起來開始抄,中間隻休息一次,用過早飯後繼續,一直到天黑用了晚飯後就沐浴睡下。

每天都如此,嘉嬪硬生生抄完二十冊經書,禁足過了之後就讓白玉送去慈寧宮,想要供奉在佛堂裡麵。

白玉捧著經書去慈寧宮,嬤嬤道皇太後正禮佛,之後還要撿佛豆,至少要一個時辰。

她連說不介意,說道:“嘉嬪娘娘日夜抄經,一心向佛,也知道性情太衝動莽撞,想要修生養性,這份心意隻盼著能夠讓奴婢親自告知太後娘娘。”

見白玉不肯走,嬤嬤也沒多說什麼,這把人放在前殿裡。

白玉老老實實呆著,不敢亂看,隻低頭抱著經書足足站了一個時辰,腳底都疼了,才被嬤嬤重新請了進去。

皇太後已經撿完佛豆,正捏著一串佛珠,殿內縈繞著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兒。

白玉連忙上前行禮後,恭敬把手裡的錦盒送上,裡麵是抄得滿滿當當的經書。

皇太後隨意掃了一眼,字跡工整,又是一樣的,顯然嘉嬪是真的用心抄經,而不是隻做做樣子,一切都是親自動手的,唇邊就有了兩分笑意:“嘉嬪有心了,那我就讓人送去佛堂供著吧。”

白玉再三謝過後,這才恭敬退下。

皇太後微微垂下眼,很快嬤嬤就出來道:“主子,奴婢每一頁看過了,字跡跟之前嘉嬪娘娘送來的佛經是一樣的。”

聞言,皇太後點頭道:“嘉嬪是有心了,送去佛堂吧。”

嬤嬤應下,明白皇太後讓她查看,也是擔心嘉嬪敷衍了事,讓身邊的宮女幫忙抄寫作弊什麼的,那就太沒誠意,根本不能送去佛堂的。

好在嘉嬪是真心實意,短短半個多月抄了這麼多,估計是廢寢忘食的抄。

知道皇帝還在氣頭上,嘉嬪就換了路線,開始在皇太後身上使勁了。

皇後帶著嬪妃們來請安的時候就聽皇太後提了一句,嘉嬪連忙起身應了,蘇葉注意到她比之前沉默了許多,人也瘦了一圈。

看來嘉嬪是真的拚命抄經來博一博皇太後的好感,顯然是成功了?

那麼多的經書,難為她在短短的時間內抄出來,這胳膊都要廢了吧?

蘇葉還挺佩服嘉嬪的,對自己真的夠狠!

然後她就見愉嬪起身,讓人送來了親自繡好的一幅觀音畫像。

觀音畫足足有半人高,坐在蓮花之上,麵色平和,目光慈愛地看著世人。

站在跟前還有兩個小童,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娃,一個板著臉的男娃。

一個手裡拿著玉瓶,一個拿著兩柳枝,簡直栩栩如生,快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愉嬪這繡工實在出色極了,蘇葉滿眼驚豔,更彆提是皇太後也忍不住讚歎:“你有心了,這麼大一幅觀音畫你肯定繡了許久,得仔細一點眼睛才是。”

她拿出這幅觀音畫,立刻把皇太後的注意力從嘉嬪身上硬生生搶了過去。

嘉嬪簡直要氣死了,她拚命抄經不就是想跟皇太後拉近關係,誰知道皇太後這邊才起了個頭,就被愉嬪截胡去了?

蘇葉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感覺胳膊被人輕輕一碰,她扭頭就見高貴妃偷偷摸摸推了一盤點心過來。

她低頭一看還是自己喜歡的桃酥,於是對高貴妃笑了一下,伸手悄悄撚起一塊吃了,甜而不膩,帶著一點桃花的香氣,應該是禦膳房師傅做的桃花醬。

蘇葉用眼神示意後頭的秋夕倒一杯茉莉花茶來,又學著高貴妃的樣子把杯子偷偷摸摸推過去。

高貴妃抿唇一笑,端起杯子喝著茉莉花茶,隻等著好戲開場。

那邊愉嬪娉娉婷婷行禮笑道:“多謝太後娘娘讚譽,隻要娘娘喜歡,臣妾多苦多累也沒什麼。而且精心作繡畫,也是一場修行,臣妾隻想讓畫像繡得更好一點,並不覺得累人。”

蘇葉眨眨眼,這愉嬪也太會說話了,十分會哄人,看來皇太後要高興了?

果然皇太後笑得眯起眼道:“不錯,你這性子沉穩得很,這幅繡畫我就收下了,讓人掛在佛堂裡頭。”

她見愉嬪的手指頭還泛紅,還關懷了兩句,讓嬤嬤送去了藥膏。

愉嬪誠惶誠恐謝過,就收下了藥膏,跟皇太後是一派和樂融融的樣子。

嘉嬪一直插不上話,這會兒也隻能違心讚歎道:“愉嬪這一手女紅確實厲害得很,也不知道這麼一幅繡畫得多久才能做出來,回頭也讓她教教臣妾。”

皇太後想起嘉嬪的女紅也不錯,就點頭道:“是啊,回頭你們兩個可以互相聊聊。”

愉嬪就道:“繡了多久,臣妾也記不清了,隻想著慢慢來,一點點繡,費了應該有幾個月的時間,好在最後成品不錯。嘉嬪若是喜歡,歡迎來永和宮多多走動。”

她一副好客的樣子,嘉嬪簡直要吐了。

怎麼就讓自己去永和宮,不是愉嬪到永壽宮來,難不成愉嬪還覺得自己的地位比嘉嬪高了?

要嘉嬪過去,自己卻不來,什麼玩意兒!

兩人明明都是嬪,誰比誰更高貴?

加上嘉嬪還是更早進王府的,該是前輩了,愉嬪這個後來的實在太不是東西了!

兩人互相笑吟吟看了對方一眼,隻是笑意都沒到眼底,在蘇葉看來就像掛著兩張帶笑臉的麵具,眼裡都藏著刀子,就差沒來個大眼飛刀,難為她們還笑得出來。

蘇葉又感覺胳膊被高貴妃推了一下,她用眼神示意自己看後邊。

於是蘇葉順著高貴妃的眼神飄去後頭,就發現金貴人的臉色很不好看。

金貴人那張臉終於好全了,禁足的時間也到了,於是第一回跟著來慈寧宮請安。

那臉色慘白,人也瘦了一圈,不知情的還以為金貴人大病一場,而不是隻是臉受傷了。

彆說蘇葉和高貴妃,連皇後都注意到了,不由皺眉:“金貴人是怎麼了,身體不適嗎?”

金貴人連忙搖頭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妾隻是來了小日子肚子有些疼,過一會兒就好。”

皇太後也沒為難這些小嬪妃,讓嬤嬤去送了一杯熱茶給金貴人暖暖肚子,寒暄幾句就散了,叫嬪妃們也能回去休息。

金貴人連連謝恩,喝了半杯茶感覺臉色好多了,這才跟著其他人離開慈寧宮。

高貴妃和蘇葉走在前頭,見眾人散得差不多,她才開口道:“我才不信她是小日子來了,而是看見愉嬪和嘉嬪都有備而來,就她空著手……”

蘇葉附和地點頭道:“嘉嬪就算了,愉嬪準備了卻沒告訴金貴人,顯然是刻意瞞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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