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勸慰(1 / 2)

清穿之哲皇貴妃 嶽月 18815 字 10個月前

皇帝看著粘杆處的稟報, 最後發落了其中兩個大臣,都是在差事上犯錯的,叫其他人也挑不出問題來, 更不會惹來其他大臣的注意。

那幾個被半夜問話的大臣也不敢對其他人說實話, 成了心裡的秘密, 一個個見麵的時候依舊笑盈盈的,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被降職的兩個大臣自然再也沒回到詩會去, 其他人也就當作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另外蘇葉也注意到,皇帝讓人盯著傅恒了, 顯然那幾個大臣胡說八道的話讓皇帝心裡還是有所忌憚。

也不知道皇帝是想抓住傅恒的證據,又或是隻想證明他的清白?

另外皇帝還見了刑部尚書的兒子阿桂,聽聞阿桂的武藝極為出色, 又熟悉兵書,是個將才。

見麵後皇帝對阿桂讚不絕口, 恰好西疆屯田屯兵之事需要有人去辦, 他就點了阿桂去了。

原本這個差事還是傅恒的,轉頭就給了阿桂。

如果說傅恒是年紀輕輕被皇帝提拔起來, 那麼阿桂簡直猶如空降,從天上忽然就下來了。

朝臣們是一片嘩然, 然而不等他們做什麼,阿桂已經帶兵趕去西疆赴任。

大臣們還能怎麼辦, 人都跑了,他們難道這時候上折子彈劾嗎?

這麼不識趣, 他們就彆想乾了。

皇帝擺明是要重用阿桂,要是他之前問朝臣的意見,大臣們還能說說什麼,如今皇帝直接拍板了, 大臣們隻能閉嘴。

蘇葉還擔心皇後知道後,會不會為此有些難過。

畢竟傅恒為皇帝辦差那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幾個大臣胡說八道要把他拖下水才丟了這份差事。

於是請安的時候,蘇葉就多看了皇後兩眼,皇後卻是神色如常,一如既往沒什麼變化。

她想要從四平八穩的皇後臉上看出什麼來,那還是太嫩了一點。

回頭第二天蘇葉卻接到皇後的邀請,請自己去長春宮賞花,她還挺驚訝的。

總不會自己多看了兩眼,讓皇後發現了吧?

之前皇帝從禦花園搬過去的茶花依舊爭相開花,中途其實換了幾回,不再是原本的茶花,卻依舊美不勝收。

長廊裡放著火盆,又有薄薄的簾子隔著,既能賞花卻不會吹著風,甚是愜意。

雲言送來茶水和點心,很快帶著宮人退後。

長廊裡隻有皇後和蘇葉在,皇後笑著道:“這是新進的英吉利茶,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蘇葉喝了一口感覺有點苦,就笑道:“感覺加點羊奶會好喝一點。”

皇後揮揮手,雲言很快就送了羊奶過來,添進茶裡,透著一股子奶香,苦澀也被中和了,融為一體,帶著一點甘甜。

見蘇葉喝得滿意,皇後也嘗了一口,確實比之前要好喝多了:“果然什麼東西落在你手裡,總能好喝好吃得多。”

蘇葉笑了:“那是,吃喝玩樂隻怕宮裡沒比我更擅長的了。”

皇後看著她的目光裡透著幾分豔羨,蘇葉總是過得這般快活又灑脫。

有事就辦好,沒事就自個怎麼舒服怎麼過,她仿佛就不會藏著心事一樣,有什麼就當麵問了,就連麵對皇帝也是如此。

皇帝最喜歡的也是蘇葉這一點,她身上沒有秘密,並沒打算藏著掖著什麼,讓人看得明明白白的,自然就舒服多了。

宮裡人大多戴著麵具,嘴上說著心裡未必就是那樣想的,像蘇葉這樣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也不必整天防著,相處起來就輕鬆極了。

皇後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在蘇葉麵前她不如以往拘謹的:“你昨兒請安多看了我幾回,莫不是因為傅恒的事?”

蘇葉並不驚訝皇後能猜出來,就皇後這七巧玲瓏心,感覺她就無所遁形:“果然沒什麼能瞞得過娘娘。”

皇後聽著笑了:“你也沒打算隱瞞罷了……無需擔憂,這反而是好事。”

蘇葉詫異了,傅恒丟了差事,居然是好事嗎?

“他十六歲到宮裡當差,年紀太輕,我總是提心吊膽,有心他會不會行差踏錯一步。”

在宮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傅恒隻要犯一點小錯,多的是想要把他徹底拉下來的人,更彆提是借此削弱大富察家。

皇後憂心忡忡幾年,傅恒的官職是越來越大,又越發受皇帝重用,她反而更擔心了。

在宮裡多年,沒有誰比皇後更明白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傅恒越是離皇帝越近,身份越發貴重,那麼就會越危險。

而且她也擔心傅恒年紀小如同一步登天,會不會不如以前穩重謹慎了?

即便有叔父再三提醒,然而叔父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還能提醒幾年,皇後能不擔心嗎?

好在這次傅恒算是栽了個跟頭,不必繼續去沾軍權,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即便被人汙蔑,隻要傅恒以後繼續好好辦差,皇帝心裡那點芥蒂也會慢慢消失。

傅恒摔了一下,也會比以前更警醒一些,確實不是壞事。

蘇葉沒料到皇後想得那麼多那麼遠,傅恒站在高處她沒驕傲,反而擔心風太大,樹也太招風了,還明白適當的挫折才能叫弟弟以後變得更謹慎謙和。

也難怪大富察家能屹立不倒多年,光是看皇後的想法就能明白,這個家族有多麼穩重踏實又懂得自省和謹慎了。

就是這樣的謹慎,才能叫他們在幾代帝王麵前不會跟張廷玉一樣一敗塗地,仍舊榮寵不衰。

可能難得有個能說話的人,皇後難免說多了幾句,卻也是點到即止。

要不是蘇葉,皇後不可能說這些。

請安的時候,因為傅恒栽跟頭的事,底下的嘉嬪看自己的眼神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就連魏貴人也偷偷瞄過來,眼底是一絲興奮。

也不知道傅恒栽倒有多讓人高興,就連一向不動聲色的愉嬪眼底都有一點笑意。

皇後坐在高處,清清楚楚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唯獨蘇葉悄悄看自己的目光裡透著幾分擔憂,就是高貴妃都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樣子,可能想安慰皇後又嘴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兩人跟其他妃嬪簡直格格不入,也叫皇後有幾分欣慰。

在後宮多年,她能說得上話的也就蘇葉和高貴妃了,兩人心思單純,沒那麼多心眼,要是連她們都有彆樣的心思還幸災樂禍的話,皇後就要失望於自己的眼光不好了。

幸好兩人的表現也沒叫皇後失望,她自然也不能讓兩人繼續憂心。

蘇葉輕輕點頭,看著外頭盛開的茶花。

兩人默契地沒提起二阿哥的事,畢竟太敏感了一點。

皇帝之前發作了幾個大臣,又壓下此事,隻到二阿哥在宮裡多留兩年再說。

既沒給二阿哥封王,也沒讓他出宮建府,更沒有直接立為太子,這就叫永璉的處境有些尷尬了。

顯然皇帝對大臣紛紛上折子求立太子的事心裡還是不太得勁,也擔心二阿哥心裡會不會有彆的想法,索性先壓一壓再說。

他年紀又不大,那麼著急立太子做什麼?

也叫這幫大臣看清楚皇帝的心思,再上躥下跳,皇帝就不客氣了。

二阿哥都被冷落了,大臣們都是人精,一個個開始安靜如雞,沒再上折子提立太子之事。

卻有人開始提二阿哥成親,畢竟大阿哥都選好了大福晉,二阿哥年紀小一點點而已不該跟上嗎?

然而皇帝也沒選,隻說二阿哥年紀還小不著急。

二阿哥自己還是有點著急的,如今感覺不上不下,不能往前不能退後的處境叫他心裡十分焦灼。

他因此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雖然嘴上沒說,臉上還是表現出幾分來。

皇後心疼二阿哥受了無妄之災,卻也明白這是永璉的必經之路。

皇帝正當盛年,自然沒有那麼早立太子的意思,偏偏大臣們紛紛上折子仿佛在詛咒他早死一樣,能不惱火嗎?

他看見更年輕的二阿哥就很難不遷怒,雖然沒說什麼,暫時卻也擔心永璉會不會聽多了彆人的話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康熙爺當年九龍奪嫡有多慘烈,皇帝心裡十分明白,所以絕不會重蹈覆轍。

這就苦了二阿哥,看他慌亂茫然的樣子,皇後是心疼壞了,恨不能把這個長大的兒子摟在懷裡跟小時候一樣好好安撫一番。

可惜皇後到底沒這樣做,隻打發宮人出去,私下安慰道:“你皇阿瑪這樣也是為了保護你,免得有人用來來做文章。”

永璉聰明得很,一聽就明白皇後的意思。

那些人說要立太子未必真為了他好,不過是想要利用自己得到什麼。

借此站隊,引起二阿哥的注意,以後興許能夠被重用。

這些人就為了自己,哪裡管二阿哥會不會被皇帝厭惡,又如何考慮會不會離間兩個阿哥之間的感情?

兩人跟親兄弟一樣長大,一起識字一起學武,感情深厚。

如今因為立太子之事叫二阿哥尷尬不已,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大阿哥了。

那些大臣裡還有幾個是依附大富察家的,仿佛是富察家指使了一樣,讓二阿哥更尷尬了。

從長春宮出來,二阿哥有些失魂落魄回到阿哥所,卻遇到了從承乾宮請安回來的大阿哥。

永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打了個招呼準備進去,被永璜一把抓住:“走,我們去練兩手。”

練的自然是射箭,兩人之前學武後最喜歡就是這個,時不時會比試一番。

二阿哥也許久沒跟大阿哥一起練武了,因為大阿哥最近忙著建府的事,這段時間都會出宮去看看工部的進度,看看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

這是他以後可能幾十年要住的地方,當然要好看又舒適,大阿哥就多用了心思,跟皇帝請示後得了出宮的腰牌,最近不停往外跑。

也是大阿哥忙碌回來在蘇葉那邊隱約知道朝堂的事,回來看見二阿哥的表情就能猜出來,索性把人帶去練武場。

早有太監準備好靶子,兩人先從死靶開始。

大阿哥開弓三回,正中靶心。

反而二阿哥有些心不在焉的,羽箭偏離靶心一點,比往日是差勁多了。

大阿哥歎氣道:“這才幾天,你就退步了?也不是,你是心不靜了。”

二阿哥愧疚地低頭道:“是,我失手了。”

大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失手,就是心情不好罷了。原本想請你喝酒的,可惜額娘把去年埋的桂花酒都喝光了。”

他一臉鬱悶,這酒還是自己親自埋的,打算今年挖出來喝,誰知道被蘇葉饞著喝了一點,然後不知不覺喝光了。

二阿哥想笑又不敢笑,覺得這些年蘇葉真的沒什麼變化,還越發有點孩子氣了:“沒事,我那裡也埋了一壇,不如挖出來跟大哥痛飲一番?”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

大阿哥一改沮喪的樣子,歡歡喜喜摟著二阿哥往回走。

永璉感覺自己是不是被永璜給套路了,怎麼仿佛就等自己這句話一樣?

永璜挑眉道:“怎麼,你這就發現了?哎,誰讓額娘喝得太快,我就隻能指望弟弟的桂花酒來解饞了。”

永璉還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我這手藝,埋的桂花酒味道如何。”

“這種事不嘗嘗怎麼知道?而且酒埋在地裡,會怎麼樣誰都不清楚,何必杞人憂天?好喝咱們就喝個痛快,不好喝那就找禦膳房問問有沒多餘的酒水。”

永璜不在意地擺擺手,永璉隻好讓人把後院大樹下的酒壇挖出來。

然而大阿哥卻覺得親自挖才有意思,還揮退了宮人,拿著鋤頭就挖了起來:“你埋得夠深的,看見了。”

他挖了好一會總算挖到,兩人用手刨開,費了老大勁終於把酒壇弄上來。

兩人互相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永璉指著永璜道:“大哥,你長胡子了。”

永璜也笑:“弟弟你也長了三根眉毛,下巴也有胡子。”

他伸手抓了一下永璉的下巴,泥巴胡子還帶往上翹了。

永璉哭笑不得:“大哥,我們先進去梳洗一番,然後再來喝酒?”

他渾身是泥也不舒服,索性讓人送來熱水,兩兄弟勾肩搭背一起洗了。

反正他們住到阿哥所後,一起洗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有時候太累,懶得讓宮人送兩回熱水,就一塊兒湊合洗了。

兩人一起洗了澡,重新回到後院的石桌,永璉也沒之前那麼拘束了,宮人還送了幾盤下酒菜來。

永璉給永璜倒了一杯桂花酒,笑著道:“肯定是小喜子去禦膳房送來的下酒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會來事。”

反觀他身邊的太監做事就一板一眼的,不吩咐就不會動,雖然懂事聽話,就是缺了那麼點機靈勁兒。

不過永璉也不喜歡身邊人擅自做主,跟永璜不一樣。

永璜是用人不疑,也有點懶,底下人機靈是好事,不必讓他多操心。

他身邊有一個會來事的小喜子在阿哥所打理得井井有條,幾乎不必永璜來操心。

卻又知道分寸,小喜子知道什麼能做主,什麼就需要問過永璜,不至於真的就全憑他來替永璜做決定。

另外的小歡子又有一手好木工,手藝是連蘇葉都讚不絕口的,以前做了不少有趣的玩具。人雖然沉默寡言又比較不會來事,卻是聽話,又不會亂說話,嘴巴又夠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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