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內附(1 / 2)

清穿之哲皇貴妃 嶽月 19217 字 10個月前

弘晝走的時候是三步一回頭, 和婉也麵露不舍,紅著眼睛目送車隊離。

和珍跟和敬陪著和婉看了一會,才道:“和婉妹妹, 回吧。”

和婉輕輕點頭, 之前弘晝問她的時候, 自己當然想跟著回和親王府的。

但是裕太妃和吳紮庫氏之前跟她說過的話,和婉還記得, 明白她已經是和碩公主,就不能輕易出宮。

下次出宮的時候, 就是她遠嫁和親的時候了。

說真的,和婉雖然年紀小,卻很明白和親究竟代表什麼, 很可能這輩子出嫁後就再也沒機會回來京城見到弘晝和吳紮庫氏,忍不住眼圈微紅。

也就在這時候送彆, 彆人隻以為和婉是舍不得阿瑪和額娘, 其實她心裡明白,自己平日一點害怕都不敢表現出來, 如今借著送彆的時候才能好好哭一場。

和婉哭得眼睛都有點紅腫,蘇葉看得心疼壞了, 讓春寧送來帕子沾了水給和婉敷眼睛:“等帕子熱了再換一換,彆是這麼漂亮的眼睛給哭腫了就不好看的。”

和珍也點頭道:“就是, 額娘讓我陪著妹妹就好。”

蘇葉也知道兩個小姐妹應該有話說,她就沒留下了。

殿內隻有和珍和婉在, 和珍看著周圍沒人才小聲道:“妹妹彆怕,宮裡有我,有三姐姐和五妹妹,我們都很喜歡你, 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都可以偷偷跟我們說。要是你不好意思,也可以隻告訴我一個人,我很會保守秘密的!”

和婉抬起頭來,拿下眼睛上的帕子,怯生生點頭:“和珍姐姐,我在宮裡沒什麼不高興的。”

和珍眨眨眼道:“那你可以更高興一點的,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隻管跟我說。”

和婉笑著點頭,又覺得因為有幾個格格陪著,待自己跟親妹妹一樣,她才沒那麼害怕一個人留在宮裡了。

見她還悶悶不樂的樣子,隻強顏歡笑,必然是舍不得阿瑪和額娘的。

和珍就讓宮女送來一碟子點心,終於轉移了和婉的注意力:“和珍姐姐,這是什麼,餅子嗎?”

和珍笑著點頭:“是,這是小鳳餅。裡頭添了花生、瓜子仁、芝麻、核桃、鹽和糖,還有肉。吃著又香又脆,妹妹來試試?”

和婉就笑道:“這是哲娘娘想出來的嗎?怎麼又放鹽又放糖的,是又鹹又甜的嗎?”

和珍催促道:“妹妹試試就知道了,反正信我,必然好吃。”

見她大力推薦,和婉就撚起一塊咬了一口,果然又香又脆,還鹹中帶甜,味道十分獨特,卻又融合在一起,絲毫沒有突兀的感覺:“好吃。”

和珍就笑:“是吧,我就說好吃的了。配上解膩的花茶是再適合不過,等會請三姐姐和五妹妹過來一起用,大家一起才熱鬨,正好也到了賞楓的時候。”

後殿有幾棵楓樹,如今正是楓葉紅了的時候。

四格格讓宮女請了三格格和五格格,兩人很快就過來了,一起坐在走廊上,底下是軟綿綿的墊子,手邊是可口的小鳳餅,另外還有幾種花茶任君選擇。

三格格挑了茉莉花茶,五格格則是選了菊花茶。

吃上一塊小鳳餅,再喝兩口花茶,簡直快活過神仙,幾人的小臉上露出愜意的神色來。

姑娘們在一起玩而才儘興,三格格拿著小鳳餅就問道:“四妹妹,為何這個叫小鳳餅的?”

和珍道:“聽聞是一個叫小鳳的姑娘無意中弄出來的,所以叫小鳳餅。不過也有說這餅子有點像是走地鳳,於是就叫這個名字了。”

和婉還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走地鳳不就是小-雞嗎?

和敬也回過神來笑道:“這名字的由來還挺彆致,所以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和珍點頭答道:“對,也有人叫這個是雞仔餅。”

和禪難得開口道:“確實不如小鳳餅來得好聽。”

她跟著幾個格格一起玩兒,性子卻還是安靜靦腆,喜歡聽而依舊不太愛說話。

和珍話多,最喜歡有人聽她說話,跟和禪的關係反而很不錯。

聽見和禪難得誇這名字,和珍就笑了:“不管叫什麼,好吃就對了。”

幾人吃了一會,便開始做起女先生留下的功課。

這些年她們的學習就沒斷過,和婉進宮後也跟著一起學了,隻是要從頭開始,所以進度比其他人要慢一些。

女先生給和婉布置的作業就要少一點,先從簡單的開始,課後還給她開小灶,讓和婉能儘快跟上來。

畢竟和婉要和親的話,另外還要學會蒙語,隻有幾年的功夫就要出嫁,怎麼也得準備起來了。

幾人安安靜靜看書的看書,寫字的寫字,和婉歪著頭思索一會,為難地問隔壁的和珍:“四姐姐,這個要怎麼做?”

和珍湊過來看了一眼,就給和婉細細說了一遍,對上她迷茫的眼神,就又說了一遍。

和婉還是沒明白,頓時滿臉愧疚道:“要不我再自己學一學,不打擾四姐姐了。”

和珍就笑道:“都是姐妹,說什麼打擾呢。可能我說得不夠好,等我想想再換個法子說說。”

這次和婉有些聽懂了,和珍再重複了一遍,她就明白得差不多,頓時露出笑臉來:“謝謝四姐姐,我懂了。”

她低頭吭哧吭哧開始繼續學習,和珍也重新打開書,周圍又安靜起來。

雲芝和春寧帶著幾個宮女伺候,看著格格們努力學習的樣子,神色都頗為欣慰。

皇帝遠遠看了一眼也笑道:“不錯,朕還擔心和婉跟不上要哭鼻子,看來和珍很會教人。”

他其實也擔心弘晝帶著吳紮庫氏出宮,和婉會不會哭暈過,如今親眼看著和婉被和珍哄著,帶著幾個小姊妹一起學習,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蘇葉在身邊笑道:“哪裡,和珍就是耐心好一點,她最盼著有個妹妹,如今和婉來了,她也能如願,對和婉就更好了。”

皇帝摟著她的肩膀笑道:“朕也盼著和珍多個妹妹,可惜了。”

蘇葉無奈看了他一眼,她都這年紀了,再懷孕就真是超高齡孕婦,也太危險了一點。

兩人不過禦花園的時候經過,於是就進來看看。

見和珍正認真給和婉說著,皇帝就揮手製止了通傳的宮人,看了一會就帶著蘇葉又悄悄走了,沒打擾那幾個認真學習的格格們。

皇帝一邊走著一邊道:“朕見弘晝那個樣子心裡也難受,怎麼都得給和婉找個不錯的駙馬才行。這幾天看了各部的青年才俊,挑了幾個讓人仔細查查。”

之前二阿哥的事讓皇帝心裡有了疙瘩,不怎麼相信彆人的話,而是讓粘杆處好好調查一番才能放下心來。

蘇葉有些同情粘杆處的人了,以前都是密探大臣,這會兒都要查年輕人們的夜生活,看看他們有沒偷偷花天酒地,或者悄悄蓄養美妾,跟私家偵探似的,實在大材小用了。

不過她感覺駙馬在成婚前是一回事,尚公主的男人表麵上是不能納妾,更不能有彆的鶯鶯燕燕。

但是他們成婚前能忍住,成婚後就未必了。

加上格格們出嫁後是有公主府的,夫君卻是住在駙馬府,兩人隔著府門不說,還有嬤嬤在中間傳話,要傳得不好,兩夫妻有矛盾,漸漸感情就淡了。

隻是很多本來感情就沒好到哪裡,沒見過麵就在一起,婚後又不生活在一塊,哪裡能了解對方,怎麼加深感情呢?

一個人在公主府多寂寞啊,身邊還都是板著臉的嬤嬤們,據說規矩還嚴格得很,聽著就叫人覺得難受。

蘇葉皺了皺眉頭,被皇帝伸手點了點眉心:“怎麼皺眉了,可是想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來了?”

她看著兩人已經走到禦花園,便往亭子,才低聲道:“臣妾隻是想起格格們出嫁後都住在公主府,駙馬爺卻住在隔壁的駙馬府裡,兩人不生活在一塊兒,平日要見麵,駙馬還要請示,然後公主允後才讓人進來。”

這哪裡是夫妻,根本就是上峰和下屬。

不,上峰和下屬還可能每天都見麵商討事務,公主和駙馬根本不可能每天見上麵的。

想想和珍哪怕留在京城嫁人,卻要跟駙馬隔著門住,那還成什麼婚啊,這跟獨居有什麼區彆?

而且公主還不能經常出門,悶在府裡久了,人能不難受,身體能好嗎?

“臣妾就想著這祖宗的規矩能不能稍微改一改,兩夫妻沒住在一塊兒,平日又不能見麵,實在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了。”

駙馬過就侍寢一下回了,心裡也不得勁啊。

公主又不能經常召他過來,要是害羞一點的可能一個月就叫一兩回,駙馬不也要憋壞了嗎?

皇帝聽得一愣,他還從沒想過這件事,想著直接按照祖宗的規矩辦了。

不過蘇葉說得對,就是宮裡他要見哪個嬪妃,立刻就能見了。

公主要見駙馬卻不能,還得公主先讓嬤嬤傳話,定下日子讓駙馬再過來。

而且還不能每天傳召,不然嬤嬤們可能就覺得公主太不夠規矩,熱衷於床笫之事。

但是沒公主召喚,駙馬還不能主動來見,更不能踏進公主府一步。

公主不能出,駙馬不能進來,這規矩確實有些不合適了。中間還隔著嬤嬤,要這些嬤嬤有異心故意隔開兩人,或是借此拿捏駙馬,兩口子的關係能好到哪裡?

皇帝微微皺眉:“要說服那些重規矩的老臣子卻是不容易。”

那些最喜歡用規矩做令箭的老族人哪裡會願意妥協,固執得要命,動不動就要撞柱子死諫。

一個個不要命一樣,真死了還麻煩,皇帝揉了揉額角隻覺得頭疼。

蘇葉眨眨眼道:“那就變通一下,把公主府和隔壁駙馬府連在一塊,中間開個大門不就行了。隻有工匠和伺候的嬤嬤們知道,老大臣們自然就沒話說了。”

表麵上公主和駙馬還是分開住的,就是中間多個暗門罷了,難不成老臣們還要進親自視察一番,誰給他們這個臉啊?

蘇葉的手搭在皇帝的胳膊上,眼圈微微紅了:“和珍是臣妾手心裡的寶貝呢,要真出嫁了,過得不高興,臣妾光是想想,這心揪在一起,疼得不行。”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你也不必太擔心,這暗門的法子確實可行,回頭朕讓人斟酌一番,看這個門開在哪裡比較妥當。”

他又笑笑道:“你這鬼主意,叫朕也忍不住想開個門讓小兩口能私下好好來往了。”

蘇葉抿唇答道:“本來就是,小兩口見不著,公主害羞一點,嬤嬤嚴厲一點,她在府裡怕不是鬱鬱寡歡,對身體也不好。”

皇帝一怔,想到出嫁的公主,哪怕留在京城裡嫁人,壽歲都不長。

得了幾個皇帝寵愛的公主留在京城,嫁的人也不錯,依舊沒能活過三十歲。

錦衣玉食,又有禦醫伺候,公主們的壽歲這麼短,是不是真的因為獨自在公主府裡鬱鬱而終?

皇帝想到寵愛的幾個女兒也可能這樣,就微微皺眉。

祖宗的規矩不是不能變,這些老大臣要是還跟以前一樣死纏爛打不肯退讓,要退一步的也不該是自己。

格格們的年紀都不算特彆小,公主府也該建起來了,皇帝在早朝時候就點了工部和戶部統領此事:“朕想著在公主府和駙馬府之間再建一個不大的園子,他們二人也能隨意到園子來逛一逛散心。”

要是遇上了,兩人一起逛園子聊聊天,在亭子裡吃喝點什麼,氣氛好了還能到後麵的寢居歇息。

這就避免了公主要主動傳召,駙馬才來的窘況。

也不必駙馬沒傳召見不到枕邊人那麼苦悶,算是個折中的法子。

皇帝這算是退了半步,在圍牆開個門怎麼都沒這個詩情畫意。

不然開個門,究竟是駙馬過來還是公主過,這不還要折騰嗎?

還不如弄個園子,誰都能隨意,就沒那麼約束了。

皇帝的這個話一出,老大臣們果然跳出來反對,痛心疾首道:“皇上,公主和駙馬分居而住是祖宗多年來的規矩,如何能輕易改變?”

聞言,皇帝挑眉:“你的意思是祖宗的規矩連朕都不能稍微放寬一些?規矩還能比朕的話還大嗎?”

這話老大臣可不敢接,隻能反複道:“懇請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輕易更改祖宗的規矩。”

要蘇葉還在,就感覺這位老大臣跟複讀機一樣反反複複說著差不多的話,實在沒意思透了,也沒個能說服人的樣子,一副梗著脖子要反對皇帝,卻拿不出理由來。

隻知道重複是祖宗規矩,怎麼,祖宗還給他托夢還是怎麼的?

一路上慢吞吞終於回來後上朝的傅恒都要聽不下了,便開口道:“老祖宗的規矩又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中間也曾稍微改變過。祖宗們自己都改過,如今皇上卻不能改嗎?”

怎麼,前麵的皇帝能改規矩,換作如今的皇帝就不能改,老大臣是幾個意思,覺得皇帝不如前麵的皇帝,所以不配改了?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老大臣當然不應,依舊不接話,跪下就哀求:“老臣隻是不想皇上隨意改了這規矩,實在是公主和駙馬分開也是祖宗定下來的,避免駙馬對公主不利,又保住了公主的身份。”

公主就該高高在上的皇家金枝玉葉,都是下嫁,怎麼能跟身份低微的奴才駙馬住在一起,成何體統?

傅恒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感覺跟頑固的老大臣就是說不通。

老大臣越說還越激動,竟然哭了起來,一抹眼淚還衝向柱子。

傅恒就在柱子旁邊,抬腳就要過幫忙攔著,卻被後邊的劉統抓了一把。

他狐疑地轉過頭來,劉統對傅恒偷偷使了個眼色。

於是傅恒就注意到皇帝陰沉的臉,以及身後的李玉打手勢讓殿內的禦林軍侍衛都不要動。

老大臣估計以為有人會攔著自己,也沒收勁,就一頭撞上柱子。

幸好他年紀大了,跑得也不快,也就額頭撞出血,人有點暈站不穩,不至於真的把腦袋都給撞碎了。

但是老大臣滿臉鮮血也有點懵逼,皇帝怎麼回事,都不讓人攔著自己,還是侍衛們腿腳不如以前靈活,連他一個年邁的老人都跑不過了?

等他抬起頭來看向上首陰沉臉色的皇帝,後背頓時一寒。

明白不是彆人攔不住,而是壓根就沒人來攔著自己。

老大臣隻能顫顫巍巍跪下,皇帝隻擺手道:“讓禦醫過來,請他隔壁治傷。”

聞言,老大臣張口想拒絕,皇帝輕飄飄看了一眼過來,他立刻閉嘴了,乖乖被侍衛帶偏殿擦臉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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