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勞倫斯,我需要你的幫助。”
最終,勞倫斯的眼眸恢複了紫色,一圈一圈的漣漪自他的眼眸中蕩開,原本憤怒的神色也開始漸漸的趨於平和。
“那麼,歡迎你的加入,勞倫斯。”
諾拉對他伸出了手:
“我需要你去往母神的身邊,為我們取一些東西回來。”
…………
諾拉派係的畢維斯伯爵重歸血月之境不久後,血月之境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位據說醒來卻從不見人的諾拉親王第一次走出了聖地墓園,他召集了目前所有派係的主事人開了一場會議,並宣告了一個計劃:
重返人間的計劃。
·
純潔無暇的天國,那仿佛能洗滌人心中所以不安的歌聲在回蕩,縹緲虛無,如同幻夢。
在那份歌聲中,阿娜斯塔西亞感覺到了一種自雲端墜落的安詳感。
類似終結,卻又不是終結。
…………
克萊因王都教會,阿娜斯塔西亞再次醒來時已是滿天霞光。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照耀進屋子裡,讓她感覺到了幾分溫暖。
她從床上下來,走到窗戶邊遙望著布滿雲霞的天空,感覺上午被審問恐嚇的心情完全恢複了,現在的她隻感覺心情意外的開闊,甚至於看窗台旁不知何時長出的野玫瑰也順眼了幾分。
阿娜斯塔西亞心情很好的伸出手指去撥弄窗台上長出的野玫瑰,然後不經意間她注意到,這兩株野玫瑰中有一株枯萎了。
她撥弄野玫瑰的手收了回來,她記得早上這裡還隻有一株野玫瑰的,看來是錯覺,隻是沒看到那株枯萎的野玫瑰而已。
忽然間,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阿娜斯塔西亞簡單的理了理頭發便去開了門,一身白袍的修士站在了她的麵前:
“斯圖爾特小姐,您的家人想見見你。”
今天上午艾伯特主教審問了阿娜斯塔西亞,與此同時,斯圖爾特伯爵一家也在國王陛下的授意下被帶到了教會盤問。
時至傍晚,如果他們沒有像菲爾德母女那樣不配合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被審查完畢了。
阿娜斯塔西亞猜大概是伯爵夫人想要見自己,她剛剛的好心情便又消退了幾分。
白袍人帶她穿過教會內部迷宮樣的回廊後,來到了一間房間前,而與此同時她的身側,身穿祝福主教製服的金發主教抱著聖典恰好經過。
阿娜斯塔西亞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微微側臉看了過去,而那剛走出幾步的金發主教也恰好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沒有然後了。
他手上纏繞著金色的細鎖鏈,腳步有些偏快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了,看上去似乎有急事。
阿娜斯塔西亞正要打開房間門,艾伯特來時的方向卻又走出一位祝福主教模樣的人。這是為女性主教,較為寬大的祝福主教袍似乎被她改良過,腰身的部分略微收緊了幾分,使得這身袍子看上去不再顯得寬大了。
“斯圖爾特小姐?”
艾琳娜主教十分友善的向阿娜斯塔西亞打了聲招呼。
阿娜斯塔西亞頗有些意外,因為事實上她和這位艾琳娜主教並不怎麼熟悉,她們僅僅見過幾麵而已。
打完招呼後,艾琳娜主教到也沒繼續說什麼,隻是慢悠悠的沿著艾伯特離開的方向走去了。
阿娜斯塔西亞心裡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感受,她再次繼續剛才的動作,打開了房間的門。
她有些意外,房間中的人並不是斯圖爾特伯爵夫人。
棕發碧眼的少年正站在房間中看著她。
她身後的房間門被關上,標準貴族儀態的少年慢慢的走近她,那張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擔憂:
“斯塔夏,因為貝琳達女爵的事,父親和母親都被審查了,你呢?自那夜後,你就沒回過家。”
“這幾天裡,教會不允許探望。”
塞德裡克走近阿娜斯塔西亞,伸手抱住阿娜斯塔西亞的肩膀,聲音儘量平和冷靜的問道:
“沒定罪不能對貴族用刑。但我聽說教會的審問類神術不比刑具效果差,他們有對你怎麼樣嗎?”
塞德裡克今天自己就切身感受了一下相關的神術,所以他毫不懷疑阿娜斯塔西亞也受到了神術審問。因為阿娜斯塔西亞與卡瑞娜的關係大家有目共睹,他覺得教會恐怕會重點盤問阿娜斯塔西亞。
“並沒有怎麼樣,審問我的是艾伯特主教。”
在這裡見到塞德裡克,阿娜斯塔西亞雖然感覺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她還是無法接受和塞德裡克有些親近的行為,如果他沒有表現出血緣畸戀的話,對於這類親近行為,阿娜斯塔西亞覺得自己大概還能心安理得一些。畢竟從血緣關係上來說,她們勉強算是“兄妹”。
見阿娜斯塔西亞說是艾伯特,塞德裡克臉上的神色便真正平和了幾分。
作為常年來斯圖爾特伯爵府祝福的主教,塞德裡克對那位總是抱著書帶著溫和笑容的主教還算有幾分熟識。自他們六歲那年開始,艾伯特主教就一直為斯圖爾特伯爵府提供祝福,與他們算得上是熟識,也算得上是長輩。而艾伯特主教又常年抱著書,一副很少過問太多的好脾氣模樣,這使得塞德裡克稍微放心了幾分。
至少看在往日的情誼上,艾伯特主教就不會對阿娜斯塔西亞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