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七片羽毛(2 / 2)

“和教會有些關係,是位很溫柔的大人。雖然初見時覺得有些冷酷,但後來發現那些大概是錯覺。”

阿娜斯塔西亞笑出了聲,然後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在的心口處閉上了眼。

“我可以知道他的模樣嗎?”

伊登主教拿著畫冊笑著看著阿娜斯塔西亞,不懂聲色的八卦猜測著阿娜斯塔西亞的戀人。

溫柔?教會人員,和她認識……

伊登主教的記憶立刻就回到了初見阿娜斯塔西亞的那一天,說起來小艾伯特那天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嚴肅呢?但是安置安娜時考慮很多的樣子倒是意外的細心。

伊登主教看著阿娜斯塔西亞的目光透著長輩的“慈愛”,心情也很好,從這些年輕人的幸福中他仿佛也能感覺到幸福。如果他能不再遺忘這些美好就好了……

麵對伊登主教的問題,阿娜斯塔西亞略帶遲疑了幾分,然後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所有關於伽米爾的傳說中,都沒有形容伽米爾的樣貌。而雕像和神話史詩集的圖像上,伽米爾都沒有被畫出臉,所以阿娜斯塔西亞推斷教廷應該是不知道伽米爾的長相的。

而語言的形容比起畫圖可差遠了。

阿娜斯塔西亞很放心的答應了伊登主教的問題。

“金發,藍眼。”

她相當含蓄的給出了大眾的形容詞。天使長那頭仿佛將聖光裁成絲的淺金色發也算是金色,淺冰色也可以歸於藍色係,這種形容也不算錯。

教會之中,十個人中有七八個都是標準的金發藍眼,所以說阿娜斯塔西亞的這個形容可以說是非常的模糊籠統了。

但伊登主教並不以為意,畢竟少女心思總是細膩而羞澀的,她不好意思明說戀人的長相,伊登主教便繼續往直接的猜測上靠。

然後發現限製條件還能夠對得上。

小艾伯特就是標準的金發藍眼,長相十分溫柔,戰鬥時也差不多可以算得上幾分“冷酷”。

自以為猜對的伊登主教十分高興的拿起了一旁的炭筆,然後在畫冊上開始起草阿娜斯塔西亞的半身像。他皺紋深刻的臉上滿是祥和的笑容:

“安娜,我為你畫張像吧。等以後,你帶戀人來時,我再給你們都畫一幅雙人像吧。”

阿娜斯塔西亞好奇的看著他炭筆的起草,映著陽光的翠色眸子顏色鮮亮,她對著伊登主教笑著點了點頭,然而心裡卻萬分的明白:

不可能有這一天的。

因為她喜歡的是伽米爾———永駐天國的裁決天使。

他甚至不可能喜歡她。

神的榮光永存,他是讓人仰望的永恒之光。

·

傍晚十分,阿娜斯塔西亞去往了街道的麵包店買了一些麵包,在付賬時,有一群少女路過了她的身邊。那有些驚恐的低語也傳入了阿娜斯塔西亞的耳中。

“又有少女失蹤了……”

“上次失蹤的薇薇安還有上上次失蹤的溫蒂她們還沒找到呢。”

…………

麵包店老板將找回的銅幣放回阿娜斯塔西亞的掌心中,金屬微涼的觸感才讓她略微的回過了神來。她接過裝麵包的袋子,連忙轉身看去,正好看見了三位平民少女離去的背影。

她們略微低著頭聊著什麼,走路的步伐有些快,這使得阿娜斯塔西亞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趕上了她們。

“教堂的安娜小姐?”

看到一身黑色修女服的阿娜斯塔西亞,那三位少女中的一位褐發少女最先反映過來並向她打了招呼:

“安娜小姐有什麼事嗎?”

“瑪爾頓小鎮少女失蹤的事情能告訴我嗎?”

阿娜斯塔西亞表情嚴肅,態度禮貌而頗帶幾分小心,因為怕觸到的是某種禁忌消息,她很注意自己的神態和語氣。

“安娜小姐不知道嗎?”

那位褐發少女麵露疑惑,看來這並不是什麼禁忌消息。

她的同伴提醒她:

“安娜小姐才來瑪爾頓小鎮,大概還不知道吧。不知道從幾年前開始,瑪爾頓小鎮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失蹤一兩位少女。因為人數不多,間隔又長,最初並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第三位少女在此接口道:

“而後來,當大家發現不對的時候,小鎮已經失蹤了十多位少女了。最初我們以為是詛咒者所為,所以拜托了伊登主教探查,然而伊登爺爺也沒能找出問題。”

先前和阿娜斯塔西亞打招呼的褐發少女在此接上了同伴的話題:

“瑪爾頓小鎮有伊登爺爺守著,我覺得詛咒者的可能性不大。我認為那些少女不是自己離開的就是被奴隸販子拐走的。”

“確實有這種可能,但現在大家都找不出原因,又有人失蹤了。鎮長那邊也很苦惱,正在大力盤查奴隸販子……總之,天黑了的話,趕緊回家就對了。”

褐發少女拉著同伴的手看了看逐漸西下的太陽以及西方天邊那如火燒般的雲霞,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焦急:

“哎呀,天要黑了,我們得趕緊回去了。安娜小姐也趕緊回家去吧!”

她朝阿娜斯塔西亞揮了揮手,然後便牽著同伴一路小跑不見了蹤影。

阿娜斯塔西亞提著麵包走在行人漸漸稀少的街道上,內心有種很難形容的複雜感受。

就算有著主教鎮守的小鎮也不是完全安寧的嗎?

除了吸血鬼之外,原來人類本身也是危險的存在。

她忽然想起了艾伯特當時想帶她回克萊因王都時的一句話:

[大小姐,你一個人在外根本很難生活。]

事實確實如此。

阿娜斯塔西亞抬頭看了看已經快落入地平線以下的夕陽,忽然笑了:

“可是我還是不後悔啊。”

我所生活的地方是我選擇的,我所喜歡的人以另類的方式陪伴在我的身邊,我的未來是我自己選擇的,任何可能的結局也隻是她自己去承受。

這已經足夠幸福了。

並不是一輩子呆在安穩的王都做衣食無憂的貴族小姐就是幸福。

每個人的幸福定義都是自己所決定的,哪怕那定義過於天真理想化而讓人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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