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十八杯紅酒(2 / 2)

“亞摩斯的經曆給予了我啟發。裁決天使無法觸及,但人間教會的神降術是可以觸及到普通天使的。我需要一位預定的後裔讓某一位神之使者染上不潔。”

諾拉微笑,緋色的眼眸亮起了一瞬:

“在裁決天使降臨之前抵達我們為其準備的‘庇護’法陣上就好。”

阿斯蘭特靜靜的聽著,然後適時的發出自己的疑問:

“所以呢?你要怎麼破壞第三支點?即使降臨人間,你能殺死被父神授予裁決權柄的伽米爾嗎?”

“除神之外,沒人能勝過他。”

諾拉笑了笑,銀灰色的荊棘在空中蔓延,一朵朵玫瑰在荊棘的枝頭綻放。諾拉撫摸玫瑰堅硬的刺,然後接著解釋道:

“但天使是信仰物種。父神偏愛的單質構造,純淨又可笑。他們是強大又脆弱的矛盾物種,也是造物中的殘次品。”

同為父神造物,諾拉對於天使的單質構造在了解不過,畢竟他曾經也是這個構造。

純淨的天使沾染不得半點雜質,所以他們永遠飛在空中,不與大地相接觸。因為當他們雙腳踏上大地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大地的氣息所汙染了。他們皮膚表麵的聖光能夠將那些雜質燃燒殆儘,但如果‘汙染’的雜質太多了,多到蓋過了光會怎麼樣?

答案是——墮天。

“他們為信仰而生,就注定也會為信仰而死。”

開放得妖冶的玫瑰落入諾拉掌心,然後化為緋色的光點一點點消亡,他注視著手中正消亡的玫瑰,繼續道:

“染黑的羽翼被神視為背叛。如果他信仰尚存時墮了天,你猜他會怎麼做?”

阿斯蘭特沉默了片刻後,看向諾拉的神色很有幾分深意:

“你確實很敢想,而且所想也確實很令人信服。”

有時候阿斯蘭特不得不承認,諾拉的膽量確實能夠使他比常人想到得更多。

“我猜,他會行使自己最後的職責——裁決他自己。”

諾拉輕輕合上了手掌,正慢慢消亡的玫瑰瞬間化為粉塵消失,他臉上的微笑溫和而淡然,好似在說最為平常的一件事一般。

“你計劃的第二步可以省略了。”

阿斯蘭特又撥了一聲手中的琴弦,然後道:

“我在人間看到了裁決天使。順便說一句,他在找人。”

出於某種報複似的私心,阿斯蘭特隱瞞了曾在深淵見到裁決天使的消息。他直說了在人間遇見裁決天使的消息。因為他明白,即使他不說,諾拉也遲早會發現那個在人間尋人的裁決天使。

“他墮天了?”

這是諾拉的第一反應,但是很快他又否決了該反應。第三支點位於裁決天使的身上,如果他墮天,那在他單質構造的基礎上構成的血月之門第三支點應該瞬間崩塌才對。

血月之門三個支點都破壞後,門的約束力將不複存在。而現在他依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血月之門帶來的約束力,所以伽米爾還沒有墮天才對。

沒有墮天就代表他仍然堅持舊日信仰,仍堅持舊日信仰對諾拉而言是一件好事。

“還沒有,雖然他偽裝成了人類的模樣,但他光芒還存在。”

略微思考了一小會兒後,阿斯蘭特給了諾拉答案。

諾拉麵上保持著禮貌微笑的模樣,然而心裡卻在計劃著要去見見那位降臨人間的裁決天使。看看他的羽翼是否依舊潔白,看看他的光芒是否留存,看看他的信仰是否如一。

…………

·

伽米爾尋遍了世界都沒能找到想要見的人,這使他開始考慮起另一個問題:阿娜斯塔西亞是否已經被帶離了這個世界?

在人間的這段時光裡,他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就算神聖印刻沒被觸動無法確定她的位置,但這一段時間內都無法感應到存在?這種情況隻有兩種:

她已消亡,或者說她被帶離了人間。

隻有世界的阻隔才能如此完美。

天國不是人類應該去的地方,而他才從深淵歸來,還剩下的一個相對獨立的世界便是血月之境。

血月之門是枷鎖也是保護。

血月之門是母神用於平衡兩個物種的所在,它將父神的棄者製約在血月之境內,與此同時也將父神的力量製約在人間。

為了防止人間遭到不平衡的破壞,血月之門禁親王;與之相對的是——血月之門也禁裁決天使。

第三紀元的聖戰裁決曾驚動母神,所以血月的最高一道封印也是針對他的——他被禁止降臨在血月之境。

如果他想要進入血月之境,那就代表他必須先將“門”給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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