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起洗衣房裡魏叔說的話,蕭駿覺得諷刺極了。
若木拚命想留下來的地方,其實是個人間地獄。
魏叔看中的,也根本不是她的工作能力。
若木大概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抬頭看向他,抹了一把眼淚,倉皇地關上了門。
她在門裡說道:“對不起少爺,我不知道您要從這經過,我保證不會再讓您看見我。”
蕭駿起初有點詫異,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愣了兩秒才想起來,他之前警告過若木,不要讓他在家裡看見她。
隻要她不來煩他,就不會把她辭退。
蕭駿覺得,這若木完全把情況搞反了,他不會傷害她,她卻視他如洪水猛獸,還生怕他斷送了她的大好前程。
而根本不把她當人看的魏叔,她卻奉為恩人和善人。
從這個角度看,她的確是個蠢女孩,簡直不識好歹。
蕭駿站在隔間外,生著悶氣。
沉吟兩秒後,他還是推開了隔間的門。
若木本來靠在門上,被這麼一撞,直接撲在了兩張疊放的舊餐椅上。
她轉過身,坐在椅子上,驚恐地看著他。
蕭駿走進雜物間內,因為房頂太矮,又因為東西太多,他隻能彎下腰,手撐在若木身後的椅背上,近距離地俯視著若木。
“少爺您乾什麼?”
蕭駿沒回答,視線落在手裡的洗滌說明書,拿過來,兩下撕碎了,隨手一丟,紙片灑落一地。
“不要學這種沒用的東西,明天就走,不,今晚你就走。”
趁著還沒和蕭家扯上關係,她還有機會逃脫。
她卻哭著哀求:“少爺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求求您讓我留下來行嗎?”
這時魏叔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來:“少爺,您在嗎?”
蕭駿沒有回應。
魏叔又喊了一聲:“阿駿?”
像是在試探。
可能剛才他在洗衣房外聽完他們談話,離開的時候,腳步聲引起了魏叔的注意。
蕭駿看了眼麵前的若木,對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關上了雜物間的門。
他不能讓魏叔看到他和若木在雜物間裡,魏叔搞不好會以為他把若木堵在這,是因為想對若木做什麼,魏叔就會認定他對若木有興趣。
那這姑娘就彆想跑了,魏叔一定會讓她充分發揮作用……
雜物間裡東西極多,兩個人同時在裡麵,顯得十分擁擠。
好在若木幾乎是坐著的,但她坐著兩把摞在一起的舊椅子,好像喘口氣椅子都會發出聲音。
而魏叔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雜物間外。
蕭駿一把抓住了若木的肩膀,把她從椅子上提了起來,攬在懷裡,並捂住了她的嘴。
蕭駿不能直腰,隻能彎腰低頭抱著她,若木則驚恐地睜著大眼睛,窩在他懷裡,臉幾乎貼在他頸窩處。
她的眼睫毛很長,因為剛哭過,濕漉漉的,每眨一下,好像都能掃到他的脖子,蕭駿有點難受,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也正抬起眼眸來。
兩人對視了兩秒,誰也沒有說話,然後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