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音樂會。
但唐芯已經走出宴會廳,消失在林子航的視線裡。
他又愣了兩分鐘,有人來跟他攀談,?林子航回過神,?推拒了那人,然後邁開腿,?大步追了出去。
還是想送送她……
唐芯離開宴會廳後,回頭看了一眼,見林子航沒有跟出來,?鬆了口氣,然後又暗笑自己想太多,林大少爺怎麼可能追出來送她回家!
看來是來了他們這種上流社會的宴會,讓她產生了自己也很重要的錯覺,開始白日做夢了。
至於為什麼不能讓林子航送,則是因為她撒了謊。
她早已經搬出了校舍,現在在外麵租房子住,因為這樣方便去她做家教的小區,以及兼職的酒吧。
她不想讓林子航知道這些,不想再接受他的幫助,在這之前,他已經幫過她不少次了,不管是經濟方麵的,還是學校的雜事。
她也不想讓林子航看到她那寒酸的住所,不想從他臉上再看到那種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她現在已經窮的隻剩下這點自尊心。
現在她要趕回家去,?因為房東剛才打電話來,說龍頭崩了,家裡跑了水,讓她趕緊回去處理一下。
她隻得早早離開宴會。
至於什麼拍賣項鏈的錢,想用來買房子,也完全都是撒謊。
因為那些錢,早就沒了。
她隻當了半個月的小富婆,也確實想象了未來的無數種可能,有了錢,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去她想去的地方,見她想見的人,可以買房子,也可以去學學開車,還能換一把好琴。
但可能她真的五行缺錢,注定了要當個小窮鬼吧,半個月之後,她就再次一貧如洗,那些錢沒了,還欠了十萬網貸。
錢去哪兒了?被她那個好賭的父親偷走了。
父親打暈了她,把她關在小黑屋裡,然後用了她的手機,轉走了她的錢。
因為銀行卡每日有限額,父親就把她生生關了一個禮拜,一筆筆轉走了那些錢,最後還用她的名字借了一筆網貸。
那一個禮拜,父親把唐芯對這家人最後的一點溫情都耗儘了。
如果父親能找到賣她的血和器官的組織,她絲毫不懷疑父親會把她賣掉。
她迅速地消瘦了,回到宿舍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不敢認了,簡直就像是被人喝乾了血。
但她又覺得這樣挺好,再也不會對那家人有一絲感情了,也沒有一滴價值可以讓他們來榨取,她終於擺脫了他們。
不過父親以她名義借出的網貸還是要按月去還。
但這種高利率的貸款,每個月的利息都很高昂,她打工掙來的錢,勉強夠還利息,拆了東牆補西牆,最後還把雪球越滾越大。
此時,唐芯看著這棟全用玻璃建造的宴會廳,看著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在地上的光暈,想記住這短暫的幸福,不然做夢的時候,連想象都想象不出來。
然後她透過玻璃看到了小羽和時總,又看看時總為了小羽打造的這個奢華的婚禮現場。
看著這些的時候,唐芯是真的很羨慕啊。
不管是小羽,還是小玖,她們和她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她們和林少是一個世界裡的人,有獨屬於他們那個世界裡的喜怒愛樂。
而她呢,深陷在爛泥一樣的生活裡,走一步陷兩步。
到底是什麼讓她變得如此可悲,不夠努力嗎?還是該怪自己不會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