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該為自己的錯誤承擔後果,這一直是爺爺教他的,為什麼到了程曼這裡,卻不一樣了。
就因為這姑娘以她單薄的肩膀,背著爺爺去了醫院?
霍子瀟找不到重點,老爺子氣得直按太陽穴,“同情是同情,我想告訴你的是,程曼這個女孩子,善良懂事,又上進,是個很優秀的姑娘。至於她姐姐頂罪一事,我當然也不讚成,但並非她不想承擔罪責,讓姐姐去頂罪,而是她姐姐自願去的。時過多年,她也心懷愧疚,我這個外人,是不好評判的。”
但是您已經評判了。
褒獎和讚揚,也是一種評判。
霍子瀟在心裡反駁著爺爺的話。
但爺爺說了這麼多話之後,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累得,劇烈咳嗽起來。
霍子瀟便沒有把話說得那麼咄咄逼人。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和爺爺唱反調。
也許就是從爺爺說出“那個女人”之後……
“您說的,我讚同,但是她姐姐為什麼悄無聲息地離開,好不容易出獄了,妹妹又那麼有出息,難道不應該一家團聚嗎?”
老爺子聽了他的話,快要被他氣得提前去見他奶奶。
“是,但那是她姐姐的事情,我現在跟你說的是她的事,不是讓你八卦人家的家事!”
“好吧,您繼續。”霍子瀟態度恭敬地等著爺爺往下講。
爺爺原本的那份心情,都被他這一係列打岔給攪亂了,隻好冷淡地把自己想說的話陳述完。
“程曼的父母都過世了,唯一的姐姐,還失去了聯係,我一想到這孩子的經曆,就忍不住心疼!也想幫幫她。所以我就想,給她說個好點的對象,讓她在這個城市裡,也有個可依靠的人,有個溫暖的小家。”
霍子瀟心裡卻還在想著那個姐姐的故事,他的心莫名跳得很快。
於是他隨口回答著爺爺的話:“她現在沒地方住嗎?”
爺爺兩條眉毛往裡一縱,仿佛要豎起來。
“你這些年不是也有地方可住嗎?但是你有歸屬感嗎?”
霍子瀟啞口無言。
遠離了親人和故鄉,再好的住所,再好的城市,也無法帶來那種家一般的歸屬感。
好吧,這一點,他反駁不了老爺子,他認輸。
“但您說的那種溫暖小家,我給不了她。”
老爺子眉頭又是一緊:“怎麼給不了,你現在事業穩定了,人也回來了,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我看你們兩個就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