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可重新回到會所,在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穿著令人浮想聯翩的包身短裙,低聲下氣地賣酒,也不願意來求他幫忙。
然後她就遇到了姓霍的那小子。
那小子不知道講了什麼花言巧語,又為她做過什麼實質的好事,她就那麼愛上了那個小子。
人心就是這樣,不是你用力就能握得住。
行,葉司勤認了,他退出,成全他們。
但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和霍子瀟並沒有在一起。
等他再見到程阮的時候,無家可歸的她懷著那小子的孩子,淋著大雨,站在他麵前,乞求他借給她一百塊錢。
葉司勤真心碎啊,既心疼她,又恨她。
甚至很想大聲嘲笑她,當初不接受他,非要跟那小子在一起,現在混到這種地步,又來求他幫忙,彆說一百塊,就是十塊錢,他都不會借給她。
因為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更不用提,她還懷了那小子的孩子。
得是多麼不負責任的男人,會在自己女人懷孕的時候,把女人拋棄?
她是有多眼拙,才會跟了那麼一個小子!
葉司勤愛之深恨之切,真想就此從她麵前走開,一眼都不多看。
但他還是抱了那麼一絲絲的幻想,對她說了一句,我從未把你當朋友。
他知道程阮聽得懂他的意思,他想聽聽程阮會說什麼。
如果她願意為了這五鬥米向他折腰,那麼他也願意有條件地向她伸出援手。
他的條件,自然也簡單,無非就是要她。
他是不在乎她跟過誰,懷了誰的孩子的,反正對葉司勤來說,程阮就是程阮。
但這個倔強的女人是怎麼回答他的呢?
她說:“我不該來打擾你,你忙吧……”
她轉身就要走。
整個人搖搖欲墜。
那時候她剛懷孕兩個多月,還沒顯懷,但也許是出於母愛的天性,她的手本能地放在腹部,保護著自己的孩子。
雨更大了,下得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
她削瘦的身形就像一片枯葉,隨著風雨飄搖浮沉,隨時要被卷入陰暗的溝渠。
“站住。”葉司勤對她低聲命令。
她定住腳步,微微側身看他。
感覺不是因為不想完全轉過身來,而是她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完成這一整套的動作。
“還有事嗎?”她虛弱地問。
葉司勤對她說:“我沒帶錢包,沒有現金給你。不過我記得,你好像還欠我四十萬。”
她的脊背明顯地僵直了。
也許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冷漠無情,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提起那筆舊賬。
片刻後,她扭轉過身子,睜著那雙因麵頰消瘦而顯得更大的眼睛,望著葉司勤。
不知道是不是見多了人情冷暖,竟然也沒有太多的失望和震驚。
她目光平靜,就像對這個世界徹底死心了一般。
她坦誠地說:“我也很想還了那筆錢,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沒有能力。將來我有能力了,一定連本帶息地償還。”
但這個回答,可不是葉司勤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