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是葉司勤救了她。
葉司勤一邊打著領帶,為去民政局領證做準備,一邊對她說:“這是天意。”
她淡淡笑了下,眼底有一層淺淺的傷感:“我也這樣覺得。”
她輕聲附和,但葉司勤聽得出來,她並不像他那麼喜悅,她隻是與命運拚命抗爭過之後,無奈地妥協了。
後來兩人去了民政局,辦理結婚證的手續很簡單,過程順利。
她情緒平穩,不悲不喜,當然也不像一個剛剛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子。
葉司勤知道她心裡有遺憾。
她隻是平靜地接受著所有的事情,而在那填表格,遞表格,以及等待結婚證蓋章打印間歇裡,她做得最多的動作,就是手輕放在腹部,目光微微低垂著,仿佛在對肚子裡的孩子說:寶寶不用怕,媽媽以後不會讓你再餓肚子,咱們有家了。
走出民政局,坐進車裡的時候,司勤替她說出了這番話。
“放心吧,隻要有我在,不會讓你和孩子吃苦的。”
程阮紅了眼圈,點了點頭。
……
多年之後,葉司勤坐在s酒店的總裁辦公室裡,回憶起與程阮領證那天的情形,仍從心底裡感到甜蜜。
而相隔了七八年的時間,他竟然都還能記得那天的每一個細節,這也令他感到驚訝。
也許,是失去她之後的這幾年,反複咀嚼了當時的情形,才如此加深了記憶。
這幾年,真是一段相當漫長的時光。
他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從破產清算,到涅槃重生。
這其中的滋味,很難一一道與常人說。
最令他遺憾的,是他失去了程阮,一度與她失聯。
直到前段時間,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去她工作的酒店聊收購一事,在酒店走廊裡,他看見了身穿西裝的程阮。
起初不相信,躲在一邊觀察了一會兒,也問了酒店老總,才確認那就是程阮。
想不到,她沒有躲到很遠的地方,就與他在同一座城市裡,甚至成了同行。
葉司勤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他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就是很緊張,怕程阮看見了他以後會躲著他。
於是他站在遠處,默默觀察了她一陣。
她瘦了很多,人卻很精神,仍然十分漂亮,隻要她站在人群裡,你一眼就會被她吸引過去,很難再去關注彆人。
不忙的時候,她眉頭也時常是緊鎖著的,似乎有一些心事。
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孩子怎麼樣了?
成家了嗎?
是否想起過他……
這些問題在葉司勤的心裡輪番地閃過,卻沒有走到她麵前,向她問出口的勇氣。
對她做出一生承諾的人是他,最後放棄了那份承諾的人,也是他。
即使自己已經東山再起,風光無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程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