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與子瀟劃清界限的,也應該讓他徹底死心的。
當著他的麵,與葉司勤一起走上紅毯,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所有這些,程阮都知道啊,她都知道。
可是為什麼胸膛裡的這顆心,還是痛得如此厲害。
而一對上他的目光,甚至難過到無法呼吸。
看來修煉還沒到家,看來時間還不夠長。
七年,確切說是七年零兩百天,還是太短暫,沒能讓她忘記那一段往事。
與他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夠一年。
她與葉司勤朝夕相對,卻不止三百六十五天。
有時候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就這麼難忘。
“被剛才的場麵嚇到了嗎?”葉司勤的話在耳邊,像隔著一層濕重的霧氣,朦朧地傳來。
程阮回神,對他微笑搖頭,“還不至於。”
他也笑看著她,“是啊,我們一起參加過不少宴會,也不見你怯過場。”
他目光深遠,這一眼仿佛穿過了一千多個日子。
他像在看著當年的程阮,想起了當年他們兩人也曾是夫妻,也曾挽手走過了春夏秋冬。
他的話,也讓程阮想起了那段日子。
嫁給葉司勤的那一年,就像她人生中的一段獨特體驗。
與她的前半生完全不同,與她此後的幾年也不一樣,她隨他出入高檔會所,也乘坐私人飛機去往世界各地,大小宴會也參加了不少。
因為她是葉太太,隨他應酬,與他同進同出,也是她的義務和責任。
最後到了孕晚期,體力變差,也不適合長途奔波,才在家裡安穩了一段時間。
那時候她也會想,這樣頻繁地露麵,也許會讓子瀟看到的吧。
如果他能看到,肯定會對她失望吧。
會覺得她貪圖富貴,朝秦暮楚,水性楊花吧?
要是能恨她,就好了。
恨她,好過愛她,想她,忘不了她。
因為她太清楚忘不掉的滋味。
可到現在才知道,他一直沒有過她消息。
而當年沒能在他麵前演的戲,今天竟然補上了。
怎麼會不覺得造化弄人呢?
“明朗現在有七歲了吧?”葉司勤一邊帶著她走進宴會廳,向著他的坐席走去,一邊詢問道。
“是,已經上小學了。”
“真快,我們分開的時候,他還不會走路。”
程阮苦澀一笑:“是啊,真快。”
“你現在好麼?”
程阮點頭:“挺好的。”
她話音一頓,轉頭看著葉司勤,“你好像比十年前更成功了。”
“表麵風光罷了。”他無奈笑道:“反正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程阮點點頭,沒有應聲。
“你呢?”他追問一句,“沒再成家麼?”
她搖頭。“能和明朗一直安安靜靜地生活下去,就挺好的。”
“還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