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繩子,這種吸度已經不能被稱作繩子,它細的就和線一樣,可韌性卻強的驚人,她扯動了好幾下都沒能扯開。
隨著搖鈴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她不斷的被往下扯,並接近了光源,明釋。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
這會兒,她被拽到了她麵前,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吳芷紅仰起頭,她看到了由白骨堆起的山包,那些骨頭形狀各異,卻數量眾多,看著倒有幾分滲人。
而骨堆頂上的和尚,腦後背著圓光,肩胛微鼓的肌肉猶如連綿的山巒在光影中若影若現,他低下頭,臉上表情端的是從容放鬆,宛若那寺廟裡半合眸子的佛像,卻因半臉上的血漬平添幾分可怖。
似佛似魔,似魔似佛。
她不知怎麼的,吞了一口唾沫,心中火熱的連害怕也無,興奮的攀上了那骨山。
線於一瞬間崩緊,她回頭望去,交錯纏繞的細線自她身上往外分布,一圈一圈,仿佛織成了一張蛛網。
線的儘頭就是骨山上的‘魔佛’。
吳芷紅想了想,她又用力的伸出手,扯動身上的細線,那些線緊的像是要陷入肉裡,在即將切碎她的身體之前,又猛然崩開。
她有些驚訝,再次感到了鏡子的偏愛。
“阿彌陀佛。”
他終於開口。
“大師,都入了魔,還說什麼阿彌陀佛?”吳芷紅抓住骨山上的骨頭,緩緩的往上爬。
“一切皆是虛妄,一切皆是心魔。”他不回答,隻是自言自語。
“大師,你當我是心魔?”她笑道,從山底爬到了山頭。
與圓光之下,他上身赤=裸,也綁著線,盤腿坐於骨山之上。
“你看我呀。”吳芷紅爬到他麵前,翻身躺在了他的腿上。
明釋身上有金光閃現,明明是一身汙血,坐於萬骨之巔,又狀似入魔,可他皺緊雙眉,身上的金光越來越盛。
“你不是入了魔嗎?”吳芷紅雙手捏住他的小臂,想向上繼續攀,卻被那金光燙的冒了煙,不得不收手,“又為何執著於此?不如與我共赴**?”
明釋皺著眉,像是有些困惑,又搖了搖頭。
吳芷紅驚訝,這鏡中的幻境混淆了他的記憶,可他到底是明釋,即便是如此關頭,卻還謹記著不能**。
她又嘗試著摸了幾次,全都被金光彈開。
行不行啊,那鏡子,吳芷紅非常惱火。
雖說鏡子站在她一邊,將明釋困在其中,又改了他的記憶,但看眼前的情況,近身都不太行。
吳芷紅:“你抓了我,為何又不讓我碰你?”
明釋垂目,雙眉皺緊又鬆開,看似有些掙紮。
“心魔……隻不過是心魔。”
這樣,便不能強求了,她從明釋的腿上撐起身,在這鏡中幻象,她具有一定改變背景的能力。
明釋的心魔是什麼?是想轉修,是想繼續活。
她閉目感受著鏡中幻象,又在鏡子的偏愛下,改動了背景,隨即雙手虛虛的攀於他的肩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你現在的心魔……便是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