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日。
身為總領兵的魏十三也算是儘心儘責,領著城中義軍,出城門三次,收複了附近好幾波的山匪,他不曾讀過什麼兵法一類的書籍,更不懂什麼軍中搏殺之術,隻能領著義軍去實戰,畢竟在他看來,山地戰對於義軍而言,遠比攻城戰要來得重要。
一來,義軍到處流動,所攻之城多為突襲,城中並不會有太多的兵力,二來,如果將來要麵對鎮剿匪軍的正規部隊,守城無異於找死。
收複幾窩山匪之後,加上他們入城之後新投的義軍,陳顒的隊伍實力迅速擴增過了萬數,魏十三統領起來也漸漸吃力。
後來,義軍趕走了看上眼的院落中住的百姓,給魏十三空出了一個半畝大的院落。
魏十三每日晨起都要練武,但其實與其說是練武,不如說是拿把刀在那亂使,隻因並不識甚武學,不過是依照前生劈人的記憶,熟練一下手中這把寶刀,好叫倒是上得陣中,辱了這刀的美名。
這一日,魏大貴無端出現在他住處裡頭,而且自打進門以後,就一直破口大罵,“奶奶的個狗慫,居他娘的然帶著幾位手底下幾位兄弟跑了路。”
罵完便一屁股坐在魏十三住處的小院落之中,時不時瞥他幾眼,似有甚麼話說不出口似的。
魏十三見狀,收起刀來擦了擦汗,走近他身邊,“誰跑了路?”
魏大貴再罵道:“除了齊老六那狗慫還有誰?奶奶的,在南康那時,打敗仗跑路,如今大勝仗還跑路,真是狗改不了習性。我先前還以為他跑去哪裡花天酒地了才沒來報備。”
聽他如此說,魏十三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青牛寨中常年跟著大哥的兄弟,心中多少都一直覺得,應當是魏天北當一把手,如今換成了他。
再加上魏十三在陳顒等人麵前的表現一直是低聲下氣,如今又算是步步高升,卻沒有給大哥安排更好更威風的職位,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如今魏大貴仍歸魏十三手下管著,對方先前又封了他個隊長當,手下人出了問題,思前想後還是要來報備一下,不過是死要麵子罷了。
“走了便走了吧,若是養了條蛇在身邊,反倒不好。”魏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天色,也再無興致練刀,想要走入屋子中。
突然,門外一個火急火燎的身影跑了進來。
赫然是言雀那小子,跑得飛快停在魏大貴麵前,“大貴,大貴,回來了,回來了。”
正是被魏十三說得一頭霧水的魏大貴瞪大眼睛道:“你個狗慫,什麼回來了?舌頭捋直了再說成不?”
“齊老六的頭回來了!”
魏大貴大吃一驚,跳將起來,一把抓住言雀的衣領,大聲喝道:“什麼?!那狗慫還敢回來?他在哪,讓老子給他打一頓慘的。”
言雀卻習慣了他的習性,也不掙紮,隻是一陣怪笑道:“嘿嘿,你沒機會了,他是被人提著頭回來的,身子還在外麵!”
“啥?!”
魏十三聞言也是微微皺眉,“咋回事?”
言雀看向魏十三,恭敬道:“三哥兒,昨夜逃走的有十幾位巡防兵,他們也不知為何,回來投義軍了,在路上遇上了逃走的齊老六一等人,就把他的頭割了,帶了回來當做起事投軍的禮物。”
“這些個直娘賊,居然搶了我的先,我要去看看。”魏大貴將言雀往側邊一丟,當即衝了出去,言雀則是踉蹌了好幾下才穩住身子。
魏十三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管這件事,反而向言雀問道:“大哥去哪處了?”
一向口齒伶俐的言雀忽然頓了頓,有些遲疑道:“大哥好似昨晚喝了不少酒,現在還在房裡睡呢?!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大哥有些心思沉重的模樣。”
魏十三沉默了一陣,“晚上我再找大哥談談,你一會兒跟我去一趟那巡防官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