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三見狀登時將手中書籍往身上一扔,二話不說,縱身魚躍落入水中去,想要救人。
可他也很少有落水救過人,哪知道那一邊掙紮著一邊忙著開口呼救的女子見他遊了過來,就把他當做救命稻草般死死箍住,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魏十三當即感覺身體被水蛇纏著一般,不知如何下手,“喂,咕嚕咕嚕……”
“你鬆手好麼,我是來救你的……咕嚕咕嚕咕嚕……”
兩人扭成一團後便是如此沉下水去。
連叫幾聲沒見反應,好在他反應足夠迅速,這幾日下來也不懈怠鍛煉,嗆了幾口水之後便清醒過來,不再去理會那女子的扭動,一把扯開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摟住她腰間,拖住臀部,奮力蹬水才遊出水麵,女子重獲新生般大口呼吸著空氣,被扛著往岸邊遊去。
此時,岸邊的言雀正解衣袍拖鞋呢,他記得自家三哥平不識水性的,如今竟敢落水救人?可當看見前者扛著那落水女子往岸邊遊去時,登時呆在原地。
這三哥兒怎就越來越奇怪了呢?
魏十三尋了一處平時人們用來洗衣取水的河堤缺口,將那女子扶著上了岸,抹了一把臉上水珠,才下意識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女子伸手理了理貼在臉上的濕漉漉青絲,露出姣好的麵容,濕水讓她身上簡樸的衣裙貼緊在香豔酮體之上,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仍被水嗆得難受,咳嗽不止,回不上話。
可待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與魏十三的姿勢實在奇怪,更是有失偏頗,若是被夫家父親看到,肯定免不了又一頓打。
幾乎條件反射般,鬆手退到一旁,“多、多謝救命之恩……”話都不敢多說幾句,便惶恐轉身往岸上跑了上去。
魏十三本就沒圖什麼回報,無奈抖擻了幾下後,也跟了回去,看向正在那穿衣帶鞋的言雀,“雀兒,你做了甚麼,走了。”
時至晚間。
魏十三回到住處,換了一身乾衣服,便提起書籍躲進了房中細讀並讓人無要事不得打擾,直到紅燭搖曳房間,仍未出來。
讀起書來,魏十三便察覺到,自己雖未像他看過為數不多的小說那般,有著老爺爺係統一類的金手指,可記性和理解能力上,卻是出眾了不少,也不知是否注意力高度集中有關。
直到房門被敲響起,房門吱嘎一聲被打開,魏十三見大哥自外端了飯菜如來,才掙脫出了書海。
“大哥。”魏十三下意識叫了一聲。
魏天北將飯菜放到桌上,笑道:“看來你小子是立定心意要整天下了,當初父親送你去學堂,你都未曾如此下心思,如今竟能為了看書看得晚膳都忘了去。”
魏十三才覺得饑腸轆轆,端起飯菜便伏案大嚼起來,“大哥就彆打趣小弟了,不過是臨急抱佛,實在也是無奈之舉。”
“聽雀兒說,你今日也在街上教訓了幾幫強搶民糧的義軍?”魏天北拿起一本門是腳印的書籍,翻看了幾頁,側目問道。
魏十三頓了頓,想起白天之事,笑道:“怎麼?大哥以為,我當上了這千夫總領兵之後,就失去了理智麼?”
“我又哪裡不記得當初山匪劫村時的慘像?那幫山匪殺我們村民如屠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村裡的大人讓你帶我們躲到枯井裡去才逃過一劫。
之後你帶著我們上山,雖說是落草當了匪寇,可那一次有乾過屠村殺民掠食這等罪行?即使是販賣些白鹽,那亦是縣城中官鹽百姓都食不起,才生出的想法。我又怎會不知大哥心中藏著的善意,我領的隊伍,決不會讓他們如此犯事的。”
魏天北神色微變,不過很快又眉開眼笑:“看來是大哥多慮了,大哥在此同你賠不是了,你原諒大哥則個。”
“兄弟之間,那需要說這些?”魏十三扒儘最後一口飯,眯眼笑道,“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的,生在亂世之中,無能便是罪,善在和平年代或是能治國安邦,可末世到來唯有以武亂禁。
就像一位偉大的人物說過,槍杆子……哦不,拳頭底下出政權,一味的退讓,不過是助長他人氣焰,就如你在南康遇事,固守一方山頭,到頭來隻會被官軍踐踏,唯有主動出擊才有機會,這個你明白嗎?”
魏天北翻起的書頁忽地滑落,陷入沉思。
魏十三繼而打趣道:“好了,我還以為大哥是在為小弟沒給大哥升官職而發小弟的脾氣呢!既然不是,那正好,你看看小弟找到了什麼?”
他從地下那遝書中,拿了一本藍皮舊書扔在桌麵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