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有人敞開衣服將肚子涼在外頭做甚,他便得意大笑,說出“在下晾在外頭的可不是肚皮,而是書籍”大概就是說自己已經滿腹經綸的意思,聽得眾人都直呼他不要臉。
似乎早已習慣彆人對他的嘲笑,兩三位請纓的外鄉人敗下陣來之後,等到胖子見無人準備再上來對弈時,抬頭看了看天色,便扶地起身,“今日便到這裡了,還想要看下棋的,我明日在外頭再擇一個地方。”
魏十三見他終於要走之後,忙著邁開腳步跟了上去,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那胖子為人處世上,卻是與他在縱橫棋盤上大有不同,隻是微笑答道:“在下可不是什麼公子,不過一無甚本事的草芥,至於名諱,在下曹莽,字太學,公子可要下棋?在下這已經收了,要去吃午膳,公子明日再來吧!”
魏十三莞爾一笑道:“那就巧了,在下棋力可遠不及曹曹公子了,隻不過正好在下也要跟幾個朋友去吃午膳,不如一起可好,有個伴也熱鬨一些。”
話他雖是這樣說的,但其實心中確實講對方默認為那些個氣節頗高的讀書人,心中已有作三番五次邀請的準備,卻不曾想,對方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
他當然更不會想到,這能在棋盤上大殺四方的棋士不僅是要準備回家翻些古籍拿去賣錢好養活自己的窮鬼,更是是精通相人與經緯之術的人物,打大概先前也沒少遇見這種情況,一眼便看出了魏十三所行所言的目的,似雙方都沒有要在管中規豹的意思。
魏十三愣了一下之後,便領著他穿過院外的閣樓,找到宋青一等人,朝外頭走出去,頗為俗套得想要找一間有排麵的酒樓,大吃大喝一頓。
“公子,給點錢......”
幾人還未走到門口,便有三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小跑上來,跑到走在他們身前的那幾人身邊,大概是看清了走在前頭的那幾人不可能是他們的貴人,好不容易等到幾個穿著華貴的客人出入的三人同時臉色煞白,不敢再出言乞討,想要退將回去。
卻不曾想這些小動作已經引起了走在魏十三前頭那幾人大大的不滿,為首那位臉色白得出奇,臉上還無甚須痕的華服頭目,三角眼露出寒光,厲聲發笑,隨即嗬斥身邊幾位跟班,笑著將他們三個迫到牆邊處,任由那頭目緩緩俯身撿了幾顆石子走上去訓話:
“你們三個小賤種,誰人你來這裡乞討的,不怕被人打死嗎?”
三個乞兒見無處可躲,立即跪地求饒,帶著哭腔低聲說道:“公公放我們走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那被喚作公公的領頭人物,勃然大怒,“公公也是你這種賤種能叫的?”
他惱羞成怒之下,心中又想,反正大太監如今正深受皇帝寵幸,他受大太監管轄自然能夠狐假虎威,何況不就是幾個乞兒,還能翻了天不成?大概又是不想臟了手腳,甩手便將一枚石子砸了出去,小孩本就是早年就在動亂中死了爹娘的可憐人,加上常年乞討,營養不良,生的頗為瘦弱,躲閃不及,迎頭被那石子砸中,隻聽“噗”的一聲,倒在地上,已經是頭破血流,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身邊兩人見了,乞求之聲更甚。
但這卻並未換來那閹狗的絲毫同情,反而令他笑的更加陰曆大聲。
砸完一人之後,他並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反而將手中的石子分了幾個給身邊的手足,大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意思,幾個小孩哪裡敢反抗,隻能抱團在一起,用手臂環住頭部的地方,一邊硬生生扛著他們的手中狠毒的石子,一邊帶著哭腔繼續求饒道:“大人,彆砸了,我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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