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敵方知道,明軍已經掐住了他們的咽喉,而且借助與陳顒結盟的威勢,動搖敵方軍心,讓他們認為南邊的敵人是為數量與戰力都不弱於他們的大軍,迫使他們往北邊突破,這樣才可穩作漁翁,得鷸蚌相爭之利。
青林堂。
趙營中所有千夫以上的頭領全部彙聚到了一樣,十多個火盆中燃著熊熊烈火,也將堂中堂外照得光亮如白晝,堂中人人臉麵之上都是驚恐難掩。
這段時間中,他們雖然連連受到捷報,但是堂中的氣氛卻是壓抑到了冰點。
堂外門口處常常可見彙報軍情的兵卒來往,近一個時辰之中,山中的布防接連被打擊,他們收到六處不同位置傳來的敵情,而且還有明心山脈外頭,寬闊的曠野上,還發現了延綿數裡的巨型營地,外加上手下傳回來王德所叫囂的言辭,讓大多的人都將其定性為敵軍的試探性攻擊。
在堂中的人,都曾接受過趙福之的普及,知道山寨的命脈所在,如今偏偏都是這些重要的地方遭到了打擊,可見來人對於山寨中的情況是非常的了解的,這對於眼下這個剛剛成立的稚嫩政權來說,無疑雪上加霜。
久攻贛州不下,奇襲計劃受阻,官軍劍指青林堂而來,再加上如今軍中出現了叛徒,一係列的變故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就似一張張濕紙覆蓋在臉上,讓人呼吸越來越難,越來越難。
人心惶惶之時。
“老子就說,當初不應該對贛州產生什麼想法,你們還當老子是放屁,如今那姓陳的來報複了,北邊還紮著官軍的營帳,你說說該如何是好?”先前不同意趙繼祖耗材耗力東去攻打贛州的抓到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說的不錯,現在城沒打下來,還惹了一身騷,”
趙繼祖坐於高堂之上,麵色鐵青。
事到如今,他仍然看不起這些粗鄙的草寇,趙明遠早已猜到,到了這個時候,還需要自己站出來解決問題:“各位頭領,大家莫要著急,且不說,如今的一切,都隻是那山下來人的一麵之詞,就算真是陳顒本人領兵來了,他就敢揚言異能能吃下我們?
再者說,在我看來,他們這一番攻勢也有蹊蹺,如果他們真是如我們說看到的,大軍壓境,還得到了叛徒相助,為何他們的攻山首戰,不是同一時間發生,反而隔著不短的時間呢?
而且每一處都不追求戰果,難道他們用了上萬支箭矢,就為了探知我們那微不足道的防禦軍事嗎?這些都是值得我們細細去思索的。”
他的聲音陰盛陽衰而且尖銳,傳到本來就不想聽他解析的一些人耳中,更加顯得刺耳:“哼!陳顒此人,紹興元年便開始起事,先是攻克雩都,輾轉南下,又力破信豐,年關之前,更是連占武平、梅州等諸多城池,所領部下自然經驗豐富,加上他們回歸贛南地區後,引得萬匪歸陳,想來手上無論戰術、物資都異常豐富,就算想出了這種戰法,還將其施行開來,又有何不可?”
趙明遠苦笑連連:“好,就算是他們戰事物資豐富,可軍法講究見機行事,布下的防禦軍事,更是變化莫測,他們如此一戰便退,完全沒有戰略意義,自然是另有目的的,如果他們傾巢而出,加上猝不及防急行軍到了我們山下,趁此機會大舉攻城,配上叛徒相助,如今我們早已各方告急,隻能收歸山上,據險而守,為何他們沒有如此做?加上他們乃是在我們水源下遊,又怎麼能憑借水源給予我們壓力呢?”
與他當堂對峙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接著嚷道:“他們自然是怕我們山上有眾多埋伏,想對我們圍而不攻,逐漸消磨我們的耐性,動搖我們的軍心,再伺機而動,攻打各處水源要塞,無疑也是想要告知我們,他手上有熟知我們山上情況之人,依我看來,如今之計,最好是突破。”
“愚蠢至極!突破?往哪處突破?往北邊與官軍作戰,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為何不可?隻要我們迅速作出決策,全軍壓向官軍陣營,我軍數倍於他們,官軍自然戰之必潰,我們便能趁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機會,突圍而去......”
趙明遠乃是就事論事,分析形勢,而他卻是怨念尤重,據理力爭,本就出於弱勢,加上對方身邊又有不少的人相助,光是呈口舌之勇,漸漸進入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