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天無絕人之路。
趙繼祖從這追兵的規模中,又看到了希望,此間,留在他身邊的,都是她們這些時日培養出來的親兵,前麵如此患難都能與共,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再有二心,加上現在他們又是剛剛逃出生天,正是抱著強烈的生存希望,若是這個時候鬥戰起來,自信都不會弱。
昨夜來攻的官軍與不知名的匪徒,顯然是已經聯合了。
在趙明遠等人的判斷中,已經將宋青一等人歸屬於官軍,畢竟這個年頭,由民轉匪的人很多,可由匪入軍的人同樣不少。htTρs:///
宋青與趙若楠兩個人追擊出來,至今未曾采取行動,跟在他們身後布置疑兵的目的,放儘心思去想,也無非有二哥目的。一則是給他們製造恐慌;二則令對方難辨虛實,為後方的來軍準備時間。
假設,他們的意圖是後麵這一個,那為何在解決他們殘部之後,援兵沒有及時追擊上來,反而等了這麼久,掩護主力行軍,這個目的雖然可以理解,但是他們的主力在哪裡?
山口?河道?
假設,他們之意還是這兩個,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完全達到了,那他們還拖延什麼時日?自己才是敗軍一方,畏手畏腳的,怎麼都輪不到擊敗他們的聯盟軍,趙明遠非常清楚自己是處在劣勢的。
那對方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急著趁虛而入、急著將他們全殲才對啊。想到這一處,趙明遠警覺地搖了搖頭,正要否定這個假設,忽然心中一動。
如今出現的看起來、隻有宋青部義軍與趙若楠部官軍,他們不敢乘勝追擊,難道是因為那個不可能在這種陣營中缺席的魏十三至今並未出現。莫非,……他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急呼親兵。
快馬加鞭,將軍令傳往了軍隊最前列處。
剩下的事情,還來不及等那親兵通傳,趙明遠便闖到了落魄狼狽的趙繼祖麵前。雨棚中,迎麵一股熱氣熏來,卻是因為風雨寒涼,地上潮濕,帥帳內沿邊兒擺了一圈火盆。
“父親!”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趙繼祖本伏在桌案上研究地圖,見他急急忙忙的,皺了皺眉頭,抬眼問道。心想,都到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如此沉不住氣。
趙明遠顧不得解釋,三言兩語將自己的猜測講出:“後麵咬著我們尾巴的兩夥人,從昨天夜間起舉動就非常詭異,父親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沒有引兵來追,反而要眼睜睜看著我們走遠?很可能就是忌憚另外一撥埋伏在我們前方的人?官軍不想與他們起正麵衝突,所以才沒有帶大軍前來?”
他麵帶喜色,自認為自己想到了很多人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雖然先前他在趙福之麵前,有提及過關於再起山頭的事情,可在他的心裡,還是頗為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的,這或許是他劫後餘生之後,唯一一件讓他感受到自己的靈魂仍然存在的事情。
之所以宋青他們敢追上來,又在追上來之後,隻盯著、跟著,不動手也不再散布謠言擾亂他們的軍心,一方麵固然是因為兵馬不足;另一方麵,更可能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判斷錯誤了,並不知道趙營義軍落荒逃竄之後,還會再進行二次集結,他們追上來,不過是在亂軍之中,取幾個首級,這樣當然無須帶領千軍萬馬前來。
能以他們之勇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幾個人解決,之後又能將功勞歸到他們的頭上,這無論對於擴大戰績,還是對於鎮壓義軍其實,都當然是最好的。
趙明遠的話,趙繼祖倒也不能在短時間內猜到關鍵,自己這位小兒子,先前確是出過不少好的點子,但他卻認為這並不是重點,自顧問道:“派去聯絡盯著後方與側翼情況的兵卒,還沒有回來?”
“我們派去的人不見回,說明後方的人一直沒有采取行動,姓魏那小子,如果會跟著官軍北上的話,我們如今已經拜退了近五十裡,這些地方都是那小子控製的區域。父親,他們肯定是知道這些消息的!遲遲沒敢動手,也沒有令身後部隊攻上來,就是這個原因,你不覺得他們,無論是行動上,還是從想法上都有太多的疑點嗎?”
趙繼祖站起身,走了兩步,道:“兩軍當初來襲我營時,已經是多次偵查得到了相關的軍方布置和布兵這列,無論是從軍心瓦解,到全軍突襲,每一步都在敵人的計算之中,這種計劃顯然是經過精心安排的;
如今宋青這個賤人都在此,配合他手下可控的兵卒,可達萬數,戰力還如此不凡,明顯就是魏十三在故作神秘,還不敢以真正的麵目,隻好躲在後方,至於宋青等人,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結怨已深,圖一個報仇心切罷了。”
趙福之是有勇有謀、果敢堅毅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