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州城。
知州府上。
外頭的手下頻頻又急報傳來。
“大帥,城外的那支義軍仍在集結,並沒有絲毫要進攻的意思,從城樓上,無法窺其軍容,派出去的探子,已有三撥,一人不曾回來,他們外圍的防守做的就似鐵桶一般。”
位居堂首的陳顒,表麵上雖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實則上心中安濤洶湧,就算他一直了解這股位於自己東邊的勢力,不過是萬餘人的小股部隊。
但是,這段時間,他們深居贛東地區與趙營義軍作戰,不知收編了多少隊伍,加上自己一方,在經曆了與趙繼祖那一次城牆攻防戰之後,手下軍隊連傷帶跑,戰損達到近兩萬之數。
現在,他下發了召集令,喚來了贛南地區大部分的軍隊,前後又派了近五萬之眾的兵力,參與了這場贛東的行動,想要作為最後打掃戰場的中堅力量,留守在城中的不過兩萬餘人,刨除一些邊邊角角的角色兵卒能夠有作戰能力的,滿打滿算,也就兩萬人。
這個時候,若是前方一直沒有捷報傳回,對方擁兵城下,一直作勢下去,定會給他們城中的軍隊造成極大的恐慌,要是對方再狠一些,揮師來攻更是有機會破城的,但他也非常的清楚,若是在這個時候,召回前方的軍隊,雖然可以暫解贛州城之危,日後等待他們的可能是毀滅。
於是乎,陷入兩難的境地。
接到急召,前來商討對策的孔祥,小心翼翼詢問道:“大帥,我下午登城去看時,東城門外的山坡之上,已經是旌旗蔽空,數十個帳篷紮在接壤水源之處,正對著我們的城門,觀其規模,兵力已經不下萬數,我們是否需要召回軍隊以解贛州城之危?”
“一派胡言,外派的軍隊決不能召回,大哥若是決心要將姓魏那小子除掉,那就絕不能顧首顧尾,否則一旦讓他緩過勁來,就算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以他的成長速度,恐怕不出一年,我們都要為當初的愚蠢行為付賬。”
“可不召回前方的軍隊,眼下贛州城之難該如何破解?再者說,我們不過是召回一部分的兵力,根據前方的情報分析,那姓魏的身邊,現在不過是千餘兩千人的兵力,我們派出了數萬大軍,確定不是大材小用?”
那人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可就是這數萬的大軍,這麼長的時間了,對付他那千餘兩千人的仍沒有捷報傳回,你覺得這是傳訊兵途中打盹睡著了,還是我們的人全部都是酒囊飯袋?
這足以說明魏十三的能力,我的建議是,放棄贛州城,我們重新回歸贛南的山寨,亦或者,我們主動出擊,趁著他們的兵力尚未全部召集完成,加上行軍勞頓,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或許能有一笑不到的後果。”
孔祥據理力爭,加上些許冷嘲熱諷道:“哼!放棄贛州城?我們在這處消耗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怎可就如此放棄了,真是笑話,主動出擊更是不可能,我們連對方的情報都刺探不到,如此唐突出軍,無異於置身黑暗中,將雙眼蒙住,若是遇到敵人的埋伏,更是有全軍複活的危險。”
要他放棄城中的院落,跟著他們再回到那些蚊蟲滋生,生活沒有一絲一毫樂趣的山寨之中生活,孔祥是怎麼也不願意的。
人們常說,富貴迷人眼,深情不堪許這些都不是沒有道理的,想來陳顒心中也有了一些這種心思,他能夠敏銳洞察到,再加上贛州城中,都說又趙繼祖的萬貫家財,可他們就是找不到,這對於陳顒這位急需錢財來謀劃下一步計劃的頭領來說,更是一個不能輕易放棄的城池。
孔祥無論頭腦還是出謀劃策的能力,對被魏十三都要自愧不如,可說到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加上揣摩長官心思的本領,對於草根出身,自小便憑借察言觀色的能力長大的他,自認不弱於任何人。
先前說話那人怒目圓瞪,大概覺得這無用的書生自會誇誇其談,心中頗為不憤氣,“這又不行,那又不行,那孔先生,你倒是給一個決策,看看能否讓我們讀過眼前的難關?”
孔祥撫須自得,他那張老臉本就醜陋,加上擺出一副傲然的嘴臉,更是變得十分欠揍。
“我的計策早已說明,那便是佯裝傳訊班師回防,實則是召集部分軍隊迂回,將城外的這一批明軍包抄,從而儘數剿滅,這樣,就算不能殺死那姓魏的,也算是摧毀了他的中堅力量,隻要我們之後再全力追殺打壓,那姓魏的再怎麼厲害,始終是人,肯定還有機會將其擊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