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讓這批人上陣,為防義軍不上當,隨行有數百護衛,皆為步卒,也特意交代了手下,跑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要跑出列陣撤退的章法此為計劃的關鍵所在。當此時也,見了義軍追擊出來,人人亢奮無比,埋伏在山上的率隊千夫長奮聲高喝:“舉盾!列槍戈!”
支援過來的官軍騎兵馬蹄奔騰,在千米外。
陳營義軍騎兵已到眼前。
韋東林所領的這一批關將軍,帶著所有的物資,弓箭和刀戈都齊全,步卒前線弓矢齊,距離太近,防守追出來的義軍與扈衛散出的數百將士幾乎混合一起,難以準確瞄準。一波箭雨過後,誤傷了兩三個,韋東林見勢不妙,急令手下停止放射。
另外一個校尉則是呼喝手下前來搖動將旗幟,自己向韋東林請到:“將軍,務必救回罵陣官軍,儘殺出營的義軍,我們後麵的作戰才能順利。”
兩軍對陣,又不是城牆攻防戰,中間空有一片無人地帶。實則上陣地是敵人選的,他們這處作戰的地理位置並不優越,韋東林瞧了兩眼,見敵人並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急令那請戰的校尉率領麾下所剩不多的騎兵部,轉折方向,要搶去敵軍的後方,最不濟,也要從側翼折斷他們的陣列,斷絕部分義軍的退路。
戰場的重點,迅轉移,不再為場中數義軍騎兵與數百官軍的步卒糾纏,而放到了關鍵的地理位置爭奪上,官軍有韓家軍親傳的槍法,加上槍兵對戰騎兵占儘優勢,義軍衝在前頭的軍隊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身邊一同衝出的兄弟,已經倒下了大半。
義軍這一次率兵出來的頭領名為高占道,三十歲間許的年紀,未從軍之前曾是殺豬的,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何西肯放手下作戰能力最強的騎兵出城,就想好了官軍可能會有的舉動,以及該如何應對的舉措,將這些一一與通通告訴了他。
可何西這人之所以軍事素質在陳顒營中算不上出眾,完全是因為他很多事情都想當然,顧此失彼的事情常有發生,就似這次,僅憑借一個逃竄混亂這種《曹劌論戰》中早已經提醒後人的特點,將斷定官軍後方沒有伏兵,實在是有些片麵了。
如今一切都已超出何西交代的範圍,當考驗高占道的隨機應變能力。
弓箭手猛射箭矢覆蓋為先,又有數百手持長槍與木盾的步卒湧出山口,列陣擋在大軍之前,弓矢齊,阻擋敵軍的正麵作戰的騎兵逼近;盾牌高舉,試圖避免官軍的箭矢威力。
一時間,壓住了官軍的勢頭,高占道以為還有勝算。
但當臨危受命的官軍竭力趕至義軍的後方山道隻是,高占道才真實明白了,戰事總來的突乎其來,轉變的毫無征兆,結束的出人意外。
官軍繞後包抄過來的騎兵,轉瞬間要衝撞入後方布置缺失的義軍,正麵作戰軍隊在韋東林的率領下,僅僅剩下幾十米未到;周圍山地見鑼聲忽鳴,義軍一方嚇得所剩無幾的騎兵忽地兜了個圈兒,避開列陣的官軍射下的幾支箭矢,往前方跑去拉射兩番箭雨,射倒了七八個官軍,但在韋東林的援軍與騎兵沒有衝擊到他們陣營之中時,已經退了回去。
與韋東林一同領邊出戰的校尉,看見這一幕頗為不解:“這幫匪寇,……這是何意?”
“爭士氣而已。”韋東林笑了笑,開戰至今,與陳顒陣營的義軍,看似兩方隻剛才真刀實槍地交了一次手,實則明爭暗鬥,交鋒已經三次。
第一次,在那位宋姓的義軍頭目與趙若楠達成聯軍協議之時,他便發現了對方是由兩批義軍組成的,如今看來,有一批就是他們;第二次,自己冒失領兵南下,想要解救趙若楠,小規模的戰場打過好幾次。
再加上現在的第三次,他們軍中應該是來了一些有腦子的人物,非但將他們打得隻能抱頭鼠竄,還將趙若楠圍困在包圍圈中,所為的目的,皆為振奮己方的士氣。
但凡交戰,攻守而已。攻不隻是攻其城、擊其陣,必有攻其心之術;守也並非止完其璧、堅其陣,必有守吾氣之道。
奪其心,便可攻;守我氣,便足守。
吳起四機,以氣機為上,便是這個道理。
韋東林搖動帥旗,奮勇當先衝在前頭,命步卒、騎兵各自歸位,在義軍後方受襲時,正麵援軍也瞬間趕至。
回想適才小小的交手,分析高家奴的所作所為。
他問畢千牛:“這幫匪寇之意,既在搶殺我軍,奪我士氣;為何隻殺了七八人便匆匆退回?要知道,我們前後包夾他們的兩方陣列中隻有數百步卒將他們前後包圍,因為他們黔驢技窮了。”
“給我衝!”